第44章 第44章

折她 缠枝葡萄 3497 字 2022-10-06

◎“我非要你与我在一起呢?”◎

茶花耳侧仿佛听见了有什么东西被撕裂的声音。

是那层已经千疮百孔的窗户纸,亦或是他让人给她新买的粉白襦裙。

她避开他的唇,被他吻到白皙的腮侧。

他顿了顿,便更是发狠地去吮吻她的耳根,细颈,如密集的雨点般,恨不得将她彻底淹没。

“呜……”

怀里的小姑娘哭颤起来,仿佛在某个瞬间终于崩溃了般,再不管不顾地抬起手去捶打他。

哪怕她生来就根本不懂要如何去伤害旁人,根本不懂要如何去反击。

可他太欺负人了——

茶花再也没有见过比他更加可恶的人!

每每都步步紧逼,寸寸胁迫。

从云舜到京城,明明有那么多人,那么多比她善解人意,比她姿容更美的人......

可他却偏偏只逮着她一个狠狠欺负,从头到尾都没有一点愿意要放过她的意思。

她红着眼眶,仿佛无意中抓挠到他脸颊。

可他也只是仰头避开她的粉拳,任由她抓挠发泄,舔着齿尖冷笑了一声,将她直接扛起来丢到寝榻之上。

“你可曾想过我给你的这颗心被你碾在脚底践踏过多少次了?”

“我赵时隽何曾这样卑微?”

布帛破裂粉碎。

茶花小脸却蓦地微微发白。

“疼……”

她哽咽地蜷缩起身子,发出难受的呜咽,“我肚子好疼……”

男人眸光半是迷离,才浅尝了滋味,双眸隐隐发赤。

可在看到她脸色时,却怔了一瞬。

一伸手,却抚到了一把血。

他眼底霎时掠过了一抹少有的慌色。

……

不到一刻的功夫,冯二焦便从府外请了个擅长妇科的女医回来。

说来也巧,那女医恰好正是上回给昏迷中的茶花施过针的郑大夫。

她踏进这位昭王的寝居时,便在帘缝中瞧见榻侧一个衣衫不整的俊美男人,怀抱着同样衣裙凌乱的纤柔少女,为她拭去额角因为疼痛沁出的冷汗。

“莫怕,大夫很快就来了……”

男人喑着嗓音安抚,仿佛是再不敢惊吓到她半分。

茶花说肚子疼,他便将滚热的手掌贴于她冰凉的腹部,轻轻揉抚。

茶花疼得手脚发软,倚在他怀里。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可在羞耻地方流淌出来的血,让她隐隐觉得自己也许会死得很不体面。

小姑娘口中满是伤心,“待我死在殿下的榻上再没有颜面见人,殿下才该满意了,是不是?”

赵时隽心口起伏不定,眸里掠过一抹怒色。

“别再说死字,听见了没有?”

茶花一动双腿,只觉得血越淌越多,脸色亦是更加苍白。

知晓她爱惜颜面,他便不许任何丫鬟仆人进屋来。

可等她死了以后呢?

她想到这些怎么能不难过……

赵时隽见她伤心,抚了把泪,不由又缓下语气,“你瞧你浑身上下无一不软,为何偏偏却嘴硬无比?”

“难不成真要我将心剖出来给你瞧瞧?”

茶花语气略显悲戚,“我母亲就是死于后院的争风吃醋,殿下要我如何接受自己走上和母亲一般的道路?”

“我……我也没有能力和任何人斗的。

殿下若真要了我,往后也许我也会同我母亲一般,最终的归宿也只是一口枯井罢了。”

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叫他明白他们根本不能在一起,只能承认她的懦弱,她的胆怯,她内心深处一直以来都惧怕的阴影。

赵时隽手臂收紧了些,将她的身子往怀里带几分,再度同她沉了脸色强调,“茶花,这种晦气的想法,你最好想都不要想。”

那郑大夫见他二人私密话语,她怎么也找不准方便进去的时机,还是冯二焦打外面过来,朝屋里瞥了一眼了解了她的窘境,咳嗽了一声,然后才道:“殿下,大夫来了。”

屋里瞬间便静谧了片刻,随即是男人声沉地道了句“进来”。

郑大夫这才得进入。

赵时隽见大夫过来,让冯二焦退下后,才对这女医颇为隐晦道:“方才许是我有些心急,在床事上弄伤了她……”

说罢,他便叫茶花将裙摆撩起来给大夫看看。

茶花死死捂住裙子,说什么都不肯。

郑大夫这才轻咳了一下,温声道:“可以先容民女为姑娘把个脉,倘若真是那事情上不小心弄伤的话,自然也有专程的伤药可以治疗……”

她接着便给茶花把脉,随之却露出几分疑惑,口中“咦”了一声。

“殿下确定是您方才弄伤了她?”

赵时隽扫了她一眼,只怕交代不清楚耽搁了她对症下药,“尚未入多少……”

才说了几个字,见到怀里的小姑娘羞愤欲死,眼泪又被气了出来。

他只得停下嘴,绷着脸答了句“不确定”。

郑大夫嗓子发痒似的,又轻咳了声。

她言简意赅道:“姑娘是来月信了。”

茶花怔了怔,似乎不理解她说的意思。

赵时隽听到这话,却隐隐是有些印象。

他毕竟不关心女人的那些事情,但偶然也听人说起过,女子好似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日的不方便……

然而现在再想来,茶花在他身边这段时日,却好似一次都没有过。

而茶花自己显然更不知道这是什么了。

其他女孩子初来癸水时,往往都有母亲教导告知,且教女孩如何处置,如何应对。

可茶花打小也只是见陈茶彦见得最多。

他身为哥哥虽会关心,可他尚未成亲,很显然也不可能对这种事情会很清楚。

所以茶花没有来过月信这件事情,竟然都没有人发觉过。

这时郑大夫又继续说道:“姑娘那时陷入昏迷,也许不记得民女,但先时民女为姑娘把过一次脉,发觉姑娘虽然已到了女子婚嫁之龄,身子却气血虚亏,且有宫寒之症。”

“这些症状在一些饥不饱食颠沛流离的贫民女子身上要更加严重一些,是以往往哪怕是成了亲,也极晚才会来月信,或是一直都不会有。”

“但姑娘那时的脉象看着便像是有所好转,许是近些时日无意中又进补良多,虽来得晚了些,可到底没有坏了底子,只要日后再稍加留神调养,并不会影响到孕育子嗣一事。”

她这样说,赵时隽心中便也渐渐了然。

料想茶花从前与她哥哥东躲西藏,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多半能不饿死都算好的。

后来进了他这昭王府,她若是使性子超过两餐不吃,都会遭他训斥,即便是抹着泪,到底也得吃下一些。

兼之下人们隔三差五的滋补养汤,这才引来了她这场初潮。

这对于小姑娘而言是件好事情,只是起初时却吓得两人都是一身冷汗。

郑大夫开了些滋阴汤药后,才随着下人离开。

当夜见着小姑娘那副可怜模样,赵时隽再是兽性难忍,也不至于非得在这个时候继续刺激她。

安抚她睡下后,他才令丫鬟仔细看护着,兀自去了躺浴房。

隔天一早。

赵时隽下了朝后,心中早有盘算,抬脚去了承德殿求见天子,随即将臂上红痣消失不见一事提前告知于对方。

天子在殿中来回踱步,过了许久才脸色阴晴不定地停留在赵时隽跟前,让他再度伸出手臂。

赵时隽瞥了他一眼,倒也不遮不掩,任由天子卷起袖口,看见那臂上一片干净。

“你这个孽障……”

“什么时候不挑,偏偏要赶在及冠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