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

不是京城里四处传的那样?

既然不是,为何极力赞同大晋与鞑靼和亲,让她皇姐嫁去鞑靼?

“郡主请回罢。”

贺知余淡淡道,“微臣也有事在身,先告辞了。”话音与帘子一道落下来。

“噢……”李滢溪茫然退开两步。

她站在原地,看着宣平侯府的马车重新上路,渐行渐远,消失不见。

……

宣平侯府的马车继续往长公主府去。

车厢里一片悄然无声。

安静待在角落的李妩侧过身子,来回打量着坐在近处的贺知余。

她弯着唇,眼底流露浅浅的、不怀好意的笑。

“贺大人几时和云安这样亲近了?”李妩慢悠悠说,“也不知我有没有坏了贺大人的好事,我若不在,贺大人同云安总归能待上一会儿?但想来不要紧,贺大人自可另寻时间找云安细细聊一聊。”

几句话怪声怪气。

贺知余垂眸望向手中那一本书册子:“微臣同云安郡主不熟。”

“是吗?”

李妩轻笑一声,“因为不熟,所以特地来找你商量该怎么合伙欺负我?”

贺知余道:“微臣不敢。”

李妩慢条斯理、装模作样烦恼叹气:“你不敢,所以云安说外面处处在传你蓄意报复我。”

“贺大人,撒谎不是这么撒的。”

“何况我不是什么三岁小孩,没有你想的那么好骗。”

贺知余翻书动作一顿,转而合上手中的书册子,抬眼去看李妩。他面上一点思索的表情,思忖中问:“长公主殿下会因今日之事去找云安郡主的麻烦吗?”

李妩也问:“你怕我去找云安的麻烦?”

贺知余平静道:“殿下倘若与云安郡主不和,会让陛下难做。”

“我与云安不和又非一日两日。”

李妩不以为意的口吻说,“皇兄恐怕习惯多时。”

贺知余慢条斯理把书册子放回原处。

“郡主想来是玩笑之言,殿下太当真,总归不合适。”

李妩慢慢扯起嘴角,又笑了:“原来贺大人口中所谓的同云安不熟是这样能帮忙说情的不熟。”

“只是贺大人,我若要找她麻烦,让她难堪,方才便不会默不作声。你好歹是状元出身,连这也看不明白?”

“抑或在你眼里……”

“我是那般小气、喜欢斤斤计较之人?”

贺知余听出李妩话语中的恼意。

他看向她,见她冷冷一笑,眸含不悦,扬声吩咐车夫停下马车。

“今日长公主府的小宴独我一人享受。”

“贺大人请自便。”

李妩没有给贺知余开口的机会。

于是贺知余眼看李妩头也不回下得马车,她不做停留,脚下生风,快步而去,如同那一日他离开月漪阁花厅。

贺知余也从马车上下来了。

但恰似那一日李妩的不做任何挽留,他没有去追李妩。

贺知余站在马车旁看着李妩隐隐辨得出淡淡恼和怒的背影,良久嘴角微翘。此处离长公主府已不远,吩咐小厮当归去暗中确认李妩平安回去了,他亦打道回府。

他知道她不会因今日之事去找李滢溪的麻烦。

在马车里对李妩说的话存着故意。

她这般反应,是不是意味着——

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哪怕只有一星半点,她也是在乎他所想的?

……

李妩独自回长公主府。

知晓她乃出门去请贺知余来府上的清芷见她回来,不时朝她的身后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