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

贺知余下得床榻,去开门。

李妩显见准备睡下了,身上一袭宽松的寝衣,乌发披散着。

睡眼惺忪的婉婉也披散着发,依旧肉嘟嘟的脸蛋儿,颊边发丝微乱。

“爹爹……”

婉婉迈着小短腿上前伸手抱贺知余的腿,软软的声音满是依恋。

“给她讲讲故事,很快便能睡着。”

李妩把经验传授给贺知余。

没有被抱起来的小姑娘又伸长小胳膊去扯贺知余的衣袖,听见李妩说讲故事,眼底刹那被期待填满。她撒着娇一面扯着贺知余衣袖一面说:“爹爹,讲、讲!”

贺知余终于把婉婉抱起来。

他抱着婉婉越过李妩,送婉婉回房,李妩笑一笑,让奶娘也跟上去。

李妩没有去。

放心把婉婉交给贺知余,想着明天有事要忙,她直接回屋休息。

贺知余把婉婉送回房间去。

婉婉被放到床榻上,她坐稳以后,小屁股往里面挪一挪,小手拍一拍床榻:“爹爹。”

然后她便自己躺了下去,乖巧拉过锦被盖好,只露出个小脑袋。

贺知余看明白小姑娘是让他也躺下来,不过他没有照做,仅是坐在床沿。

在等他讲故事的婉婉眼睛里的期待比之刚才分毫不减。

但要讲什么故事却令贺知余犯了难。

“想听什么?”

贺知余不得不询问小姑娘。

婉婉眨眨眼睛,奶声奶气说:“兔兔。”

兔子?贺知余拧眉,脑海中努力搜罗了下与兔子有关的故事,又听婉婉支吾说:“花,花……”

她努力想要告诉贺知余自己想听的故事,却表达不出来,转眼急得揪起小眉头,一双眸子眼见可怜巴巴的含着一包泪。贺知余本有些沉闷的心缓和下来两分,借着婉婉的话努力思索半晌,他有了答案,向婉婉确认:“花木兰?”

“嗯嗯!”

小姑娘用力点头,再次笑起来,“爹爹讲。”

“好。”

贺知余颔首,低声一点一点说起花木兰的故事给婉婉听。

小姑娘听着故事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如李妩所说的那样。

待她睡沉,贺知余才放轻脚步从房间里出来。

回房休息的时候,他脚下微顿,朝李妩房间的方向看过去一眼。

李妩对婉婉当真十分上心。

她应是重情重义之人,为何独独在情爱之事上,心肠冷硬至此?

数年前,贺知余没看明白,如今依然不明白。

但既已非当年,他迟早会看明白。

贺知余在原地站得片刻,终于回房去了。

翌日清早。

贺知余被李妩喊去陪婉婉用过早膳,便出门乘马车去衙署。

李妩果真为他安排几名侍卫跟随。

贺知余懒再拒绝一遍,那些侍卫一路护送他到大理寺。

到得大理寺,贺知余从马车上下来,当即收获同僚带着怜爱与同情的注目。

待他目不斜视走进大理寺,有人上前来安慰般拍一拍他的肩膀。

“贺大人当真是不容易。”

对方叹一口气,“长公主未免不近人情,竟连你来衙署也要派人监视你,贺大人受苦了。”

说罢又用力拍了下他肩膀。

“贺大人你受苦了。”

莫名被安慰的贺知余:“……”

作者有话要说:躺平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