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组战地医护就地扎营,对肢体受损严重的俘虏进行紧急救治,程度较轻的伤员,则抬上运输机,转运向俄罗斯的神盾局分部。

史蒂夫离开停机坪时,远远看见雇佣兵大大咧咧占了人家一个担架,正在对着通讯器叨叨什么。他特意绕了个原路,没让这个脏话机器看见自己,然后护送医护兵进入负一层。

巴基一直把守在地图标识的安全屋周围。见史蒂夫带人下来,金属手臂扣住门板,解释说:

“得用点力才能打开。”

刚刚的战斗中,他看见有敌人想趁乱拉开这扇门,但看似单薄的金属门,却纹丝不动,不知道求援者用了什么堵门机器。

巴基手臂发力。

然而力才发到一半,门板轻飘飘地被他卸下来了,反作用力差点让他跟门板一起飞走。

与外部视觉根本不相符的广阔内部空间里,几百名毫发无损的俘虏缩在空间深处,被飞走的门板吓得魂飞魄散。

下一秒,他们看见了熟悉的星星盾牌。

“……美国队长!!”

“原来是队长来了!!”

“我就知道他们一定是队长的人!!我就知道!!”

再也没有一秒钟的疑虑和担忧,最麻木的眼睛里也迸发出光芒,衣衫褴褛的囚徒们跌跌撞撞地奔向他。

他们长期被当做人体实验品,被完全剥夺生为人类的资格和认知,囚禁在极寒的西伯利亚地底;

但即便在无间地狱饱受折磨,那面盾牌依然象征绝对意义上的光明与希望,人们一眼就能明白:从今天起,他们重获新生。

五百个被保护在这里的俘虏,有两百左右都是孩子。

巴基喃喃:“怎么这么多小孩?”

史蒂夫暗暗把这个奇异的空间打量了一遍,盾牌背向背后,蹲下身接住冲到他面前的孩子们。

有个小孩裤裆不知怎么烧焦了,扑在史蒂夫肩上哇哇大哭:“队长!!队长——!!”

“我在。”大兵温和地说,“一切都结束了。能坚持到现在,你们做得非常好,很勇敢,与我的士兵没有差别。能向我保证,回家以后,也一直做个勇敢的好孩子吗?因为你们已经向美国队长证明过,你们是能做到的,而且相当了不起。”

“我、我保证……”

“……队长,我不哭了……”

“我可以回家了,那我把我妈妈送给你……”

……什么叫把妈妈送给他?

史蒂夫无奈,从小朋友手里收下一张字条,暂时往裤兜里一揣。

然后一手抱起一个孩子,将他们送往停机坪的担架上。

随着抵达基地的医疗支援和神盾局特工逐渐增多,突击队队员肩上的担子,也终于轻松了不少。

一些士兵坐在地上擦拭枪支,而另一些则依然在协助运送伤员。

史蒂夫摘下头罩,露出一头汗湿的金发,又用胳膊擦干净脸上的汗和污血,坐在医疗帐篷里补充一点水分。

他一边咕咚咕咚喝水,一边从裤兜里抽出字条来看。

一看就笑了。

哄孩子用的一张纸条,上面画了个长发妈妈,正在说:

“我是弗兰克的妈妈黛西,我的儿砸最喜欢边尿裤子边哭唧唧。”

超级士兵有一张英俊又端正的脸,笑起来眉眼很温柔,眸色如最深沉的大海,再也看不出半分从战场上下来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