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忍着疼也得干。耗了几分钟,伏城扶着墙站起来,踮着脚尖挂在风扇上吹风,慢慢地嘬冰水。

嘬一下喉结动一下,冰棍化了淌到手掌和腕子上,伏城不浪费每一口咸水,嘬嘬指肚又嘬嘬JB,终于凉快了。

电扇风吹啊吹,把他吹困,眼皮像醉狮逐渐合上。

梦里有人咬他的梨涡。

突然电风扇一颤,他醒了,实在懒得动,只好伸直左腿去够旁边的手机,绷着脚踝,用灵活的大脚趾给勾了过来。

3点20分,该走了。仰着下巴流干最后一滴汗,伏城捞起地上靛蓝色的校服。

骄阳如旧,只有蝉和风声。

蒋白回头找了找,仿佛听见有人叫他,无果。

他不记得自己以前抽不抽烟,也不记得右手食指靠近指甲的第一关节上那个疤怎么来的。

割伤?不是,武术刀伤没这么浅。棍伤?也不是,棍法不会留下弯曲的伤。

一元硬币的四分之一弧形大小,浅,却突兀孤立在指节上。浅到再两年就完全长好,新肉代替旧皮,痕迹连同它的来历一同消逝,再也追寻不到。

可现在,它像送了一根针到静脉里,不会马上死人可时时酝酿血光之灾。像想要告诉自己什么。

“怎么了?又头疼啊?”徐骏撞了过来,同样穿朱红色校服。高领,肩章到腕口由黑条贯穿,左胸口是正山武校。

现在刚好是晚饭前,大批武校学生离开校园去食街打牙祭,也有大批学生饱腹归来到演武场训练。

蒋白摇头,动作稍有停顿,手里掐着一支烟。刚出事那年太阳穴总是疼,这半年终于不疼了。今年3月初,从深圳转回北京上学,入校第一天就和徐骏干了一架,原因同样不可追寻。

同桌不能坐人,必须空着。徐骏当时很没眼色,骂了一句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啊,蒋白心说我真不知道自己是谁,默念三遍不要动手然后抄起椅子砸到了徐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