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厉家是多流年不利,老子刚住进医院,儿子就让拐子给卖了。”蒋仲宁感叹着说:“真是挣再多钱都没用了。”

“你还忘了一件事,小儿子被拐了,大儿子顺利成为接班人,老头子要是撑不住,这会儿连个分遗产的都没有了。”

此言一出,三个男孩面面相觑,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

丛喻舟说这话也没别的意思,但是事情偏偏就这么巧,偏偏在厉庭病危的关头,厉琛唯一的“竞争对手”居然被人贩拐走了。

所以这件事情无论怎么看,既得利益者都是最大的赢家。

“不用这么阴谋论吧。”蒋仲宁说:“那天看厉琛挺护着他弟弟,他俩可是亲兄弟啊。”

丛喻舟放下酒杯,从容说道:“厉小意还是随哥的亲弟弟呢,说到底,不是一个妈生的。”

谢随忽然起身,匆匆走出了酒吧。

“随哥,你去哪儿!”

“哎,等等我们!”

丛喻舟和蒋仲宁也赶紧追了出去,酒吧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幕里,谢随拦了一辆出租车。

男孩们担心他出事,也赶紧拦了辆出租车追上去。

晚上九点,厉琛将轿车驶出了公司的地下停车场,刚转过街道角,滂沱雨幕中,忽然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

他猛地一脚踩下刹车,愤怒地打开车门,吼道:“疯了吗!”

男人气势汹汹地朝他走了过来,近光灯照在他的脸上,厉琛才看清了他的容貌。

谢随!

他脸色低沉,漆黑的眼眸里闪动着暴戾的凶光。

厉琛心道不妙,连连后退,坐回车里猛地按下车锁。但还是迟了一步,谢随走上前将厉琛揪出了轿车,猛地一拳揍在他的腹部。

厉琛重心不稳,倒在了街边的水滩里,剧烈的疼痛让他死死咬着牙关,狼狈不堪。

“你把他弄到那儿去了!”

谢随又是一拳打在他脸上,顺势揪住了厉琛的衣领,压着嘶哑的嗓子问:“你把我弟弟弄到哪儿去了!”

厉琛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看着他,嘴角忽然挂起一丝冰冷的笑。

“回答我!”

他怒吼着,好几拳冲他腹部砸了过去,厉琛根本不是谢随的对手,他闷哼着,一言不发。

谢随能够从他眼神中确定,这事跟他脱不了干系!

“不说是吧。”谢随拍了拍他的脸,眸光变得无比冰冷:“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谢随在见不得光的环境里摸爬滚打,道上什么样的招数没有见识,骨头再硬的人都有开口的时候。

他揪着厉琛的衣领,拖着他走进了无人的地下通道。

厉琛忽然沉声道:“谢随,你信不信,这世道,善良的人都活不长。”

“我信。”谢随将他拉近了自己,狠声说:“但你肯定死在老子前面。”

他抄起一根铁棍,对着厉琛的头击去。

就在这时,丛喻舟蒋仲宁从租车上下来,冲过去抱住了谢随:“别冲动啊!”

“没证据,他不会说的!”

“你还要高考呢!别做这些事!”

丛喻舟和蒋仲宁也都是拳击场里练出来的,身手自然不错,但两个人架住谢随都还显得有些吃力。

厉琛见谢随是真的动了杀心,他也慌了,挣脱谢随的桎梏之后,连滚带爬朝着轿车跑过去。

谢随急红了眼,撩翻了两个男孩,朝着轿车追过去。

厉琛坐进车里按下了车锁,车窗徐徐关上,他剧烈地喘息着,摸出了手机,但他并没有报警。

隔着车窗玻璃,厉琛与大雨中那个狠戾的男人对视着。

忽然,厉琛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用嘴型对他说了两个字——

“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