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不同幸灾乐祸,冷笑道:“他既来求你揭去铁罩,便
将他五官颜面尽皆撕烂,也怪不得你。”
薛神医道:“我正在思索是否能有什么方法,他的两个同
伴忽然大声呼喝,命我快快动手。姓薛的生平有一桩坏脾气,
人家要我治病,非好言相求不可,倘若对方恃势相压,薛某
宁可死在刀剑之下,也决不以术医人。想当年聚贤庄英雄大
会,那乔峰甘冒生死大险,送了一个小姑娘来求我医治。乔
峰这厮横蛮悍恶无比,但既有求于我,言语中也不敢对我有
丝毫失礼……”他说到这里,想起后来着了阿朱的道儿,被
她点了穴道,剃了胡须,实是生平的奇耻大辱,便不再说下
去了。
包不同道:“你吹什么大气?姓包的生平也有一桩坏脾气,
人家若要给我治病,非好言相求不可,倘若对方恃势相压,包
某宁可疾病缠身而死,也决不让人治病。”
康广陵哈哈大笑,说道:“你又是什么好宝贝了?人家硬
要给你治病,还得苦苦向你哀求,除非……除非……”一时
想不出“除非”什么来。
包不同道:“除非你是我的儿子。”康广陵一怔,心想这
话倒也不错,倘若我的父亲生了病不肯看医生,我定要向他
苦苦哀求了。他是个很讲道理之人,没想到包不同这话是讨
他的便宜,便道:“是啊,我又不是你的儿子。”包不同道:
“你是不是我儿子,只有你妈妈心里明白,你自己怎么知道?”
康广陵一愕,又点头道:“话倒不错。”包不同哈哈一笑,心
想:“此人是个大傻瓜,再讨他的便宜,胜之不武。”
公冶乾道:“薛先生,那二人既然言语无礼,你便拒加医
治了。”
薛神医点头道:“正是。当时我便道:‘在下技艺有限,对
付不了,诸君另请高明。’那铁头人却对我甚是谦恭,说道:
“薛先生,你的医道天下无双,江湖上人称“阎王敌”,武林
中谁不敬仰?小人对你向来敬重佩服,家父跟你老人家也是
老朋友了,盼你慈悲为怀,救一救故人之子。”
众人对这铁头人的来历甚为关注,六七个声音同时问了
出来:“他父亲是谁?”
李傀儡忽道:“他是谁的儿子,只有他妈妈心里明白,他
自己怎么知道?”学的是包不同的声口,当真维妙维肖。
包不同笑道:“妙极,你学我说话,全然一模一样,只怕
不是学的,乃是我下的种。”
李傀儡道:“我乃华夏之祖,黄帝是也,举凡中国子民,
皆是我的子孙。”他既爱扮古人,心中意想自己是什么人物,
便是什么人物,包不同讨他的便宜,他也毫不在乎。
薛神医继续说道:“我听那铁头人自称是我故人之子,当
即问他父亲是谁。那人说道:‘小人身遭不幸,辱没了先人,
父亲的名字是不敢提了。但先父在世之日,确是先生的至交,
此事千真万确,小人决计不敢拿先父来骗人。’我听他说得诚
恳,决非虚言。只是在下交游颇广,朋友着实不少,听他说
他父亲已然去世,一时之间,也猜想不出他父亲是谁。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