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令狐少侠快走,不用管我!

钱义注意到令狐冲的神色反应,心中暗喜,同时脸上的悲愤之色更盛几分道:“想我钱家世居福州,平日里修桥铺路,造福乡里,每逢灾年,更是开设粥棚,赈济百姓,家兄更是福建一省右布政,一心为民,那是有口皆碑的好官,可是……可是自从那钦差李桓来了福州,竟然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构陷家兄谋逆,下入大狱之中。”

令狐冲闻言不禁一脸激愤道:“不曾想兄台这般的良善之家,竟然也会被奸人所害。”

钱礼掩面而泣道:“可怜我那儿子,单纯而又善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个读书人,因为不忿那钦差构陷家兄,诬陷家兄清白,联系了一些忍受不了那钦差肆意妄为的文人士子,前去向那钦差讨要一个说法,谁曾想那奸贼竟然命令锦衣卫大肆屠杀,上百读书人被屠杀啊……”

令狐冲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满是惊愕以及难以置信的神色,口中喃喃自语道:“奸贼,真是天大的奸贼啊,人家就是向要讨一个说法,他竟然能心狠到下令屠杀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以读书人在当时的地位以及影响力,就算是出身于江湖门派的令狐冲都会下意识的对读书人心生几分敬意。

在令狐冲有限的认知当中,读书人都是如自己师傅那般,温文儒雅。

钱礼点头道:“是啊,那么多的国之栋梁,就因为想要说上一句公道话,便惹怒了李桓那奸贼,以至于被锦衣卫生生的屠杀当场,那可是上百条无辜的性命啊。”

令狐冲不禁同情的看着钱礼道:“钱兄你那儿子……”

钱礼眼泪哗哗直流,泣声道:“小儿才不过十六岁啊,自小知书达理,连杀只鸡都不敢,却被那奸贼诬陷为刺客,当时就被奸贼给杀了……”

似乎是悲痛欲绝,钱礼身子一个踉跄,令狐冲连忙将钱礼扶住安慰道:“钱兄切莫悲伤,你要是倒下了,令公子的仇谁来替他报啊!”

钱礼正想开口说话,令狐冲突然之间止住脚步,脸上露出几分郑重之色。

“快跟上,别让那反贼跑了。”

就听得前方忽然传来一声呼喊。

令狐冲一把拉住钱礼躲在一只石狮子后面,远远望去就见几名锦衣卫正追着一名大汉。

钱礼看了一眼,忍不住道:“该死的李桓,又是锦衣卫的人,也不知是哪位被他给盯上了,他这是要斩尽杀绝啊!”

令狐冲看着锦衣卫追着那大汉身影消失在远处,这才看了钱礼一眼道:“听说那钦差自来到福州便杀了许多人。”

钱礼咬牙切齿道:“岂止是杀了许多人,他进入福州城不过两天时间,福州城上空的冤魂便不知多了多少!”

令狐冲不禁愤恨道:“奸贼该杀!”

钱礼看了令狐冲一眼轻叹道:“可惜那奸贼身边带着许多锦衣卫,有那些锦衣卫保护,谁又敢杀,谁又能杀得了他!”

令狐冲深吸一口气,侧耳倾听了一阵道:“钱兄,咱们继续赶路,别等那奸贼真的派人去了你府上。”

听令狐冲这么一说,钱礼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忙点头道:“对,令狐少侠提醒的是。”

在钱礼的指引之下,很快二人便来到了钱府附近,一处僻静的巷子当中,远远的向着钱府大门方向看去。

当看到钱府门前那一队锦衣卫的时候,钱礼不禁面色大变,身子一晃差点软倒在地。

令狐冲连忙将钱礼给扶住,同时也看了过去,一看之下,令狐冲面色也是微微变色,再看面无血色的钱礼不禁安慰道:“钱兄,看来咱们来迟了一步。”

钱礼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平复心境,向着令狐冲惨然一笑道:“令狐少侠,钱某在这里谢过了,钱某的亲眷都在府中,她们一旦落入李桓之后,必然生不如死,钱某也不愿独活,此番令狐少侠救命之恩,怕是钱某要下辈子才能够报答了。”

令狐冲愣了一下,惊道:“钱兄,你……”

钱礼微微摇了摇头道:“令狐少侠,你不用再劝了,钱某纵然是死,也要同家人死在一处。”

说着钱礼叹道:“况且钱某如今身份敏感,那奸贼肯定已经命人将我列为通缉的要犯,到时候一旦被锦衣卫的人给发现,势必会给令狐少侠师徒带来天大的麻烦……”

令狐冲没想到钱礼竟然这么刚烈,宁愿同家人一起赴死,也不愿独活,此时一听钱礼怕牵连到他们师徒。

当即令狐冲便摇头道:“钱兄这是什么话,令狐冲又岂能坐视你去送死。”

钱某看着令狐冲苦笑道:“我如今已经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未免给少侠带来麻烦,少侠还是让我去吧。”

令狐冲当即便道:“我华山派又岂是怕事的,今日这事,在下还真的要管了。”

说着一指封住钱礼穴位道:“未免钱兄做出傻事,请恕在下失礼,先行封住了钱兄穴位,待我先去钱府打探一下消息,再来同钱兄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做。”

钱礼虽然身形不能动,可是并不妨碍说话,当即感激涕零的道:“令狐少侠……”

令狐冲笑道:“什么都不用说,便是师傅在这里,他也一定会支持我的。”

令狐冲四下看了看,寻了一处偏僻的所在将钱礼安置好,身形几个起落便悄悄的向着钱府方向潜去。

钱府那宽敞的庭院之中,一群钱家的家眷这会儿已经知晓了自身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命运,原本的身份何等的高高在上,可是不曾想竟一下坠落云端,不少人直接哭的昏了过去。

一箱子一箱子的金银财货被贴上了封条抬了出来,尤其是当那密室当中所起出来的金银之物被抬出来的时候,院子里单单是抄没出来的财物便已经堆了一堆。

李桓此刻坐在太师椅之上,神色淡然的端着茶杯,品着茶水。

不远处的高墙之上,突然之间探出一个脑袋来,向着钱府当中看了一眼,然后身形一晃便藏在了一处屋檐处,不是令狐冲,又是何人。

令狐冲躲在屋檐处,遮掩了自身身形,这才细细的打量不远处钱府院子里的情形。

一眼看去,令狐冲首先看到的就是那些柔柔弱弱,哭的凄惨无比的女眷。

一名锦衣卫似乎是被这些女眷的哭泣声给弄的心烦了,当即拔出半截刀身来,一脸凶色的喝道:“还不快闭嘴,扰了大人清净,当心你们的脑袋。”

显然这锦衣卫就是要吓一吓这些女眷,想要他们闭嘴,并非是真的要将她们怎么样,实在是这些女眷哭哭啼啼的,太过令人心烦意乱。

不得不说,这锦衣卫的恐吓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只是被这么一吓,哭哭啼啼了足足有一盏茶功夫都没有停止的几个女子当即便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发出声音。

躲在远处看到这一幕的令狐冲见到那锦衣卫校尉拔刀恐吓钱府一众亲眷不禁面色一冷。

仔细的看了那些女眷一眼,确定那些女眷并没有遭到什么欺辱,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同时令狐冲的目光则是投向了坐在庭院当中那一张太师椅上的李桓。

令狐冲从来没有见过李桓,当他看到李桓的第一眼的时候不禁愣了一下,实在是李桓太过年轻了,看上去也就是十八九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