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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青叶的脸有些热:“文洲哥以后要当官的,我要是一个大字都不识,会让他丢脸的。”她自己虽然不在乎旁人说三道四,却不想濮文洲因为她而被人取笑。

纪无咎:“……你怎么不找他教你?”

邬青叶:“他忙得很,要读书要记很多东西,而且他一直在乡里上学,我也见不到他。”

她还存了个心思,偷偷学会写字后,等濮文洲回来的时候写给他看,让他大吃一惊。

一提到濮文洲,她的脸上便满是抑制不住的笑意,这笑容又与她平时那种爽直自然的开怀大笑不同,嘴唇微微抿着,腮边两个小小的酒窝浮起,连眼睛都变得分外明亮起来了。

纪无咎脸沉了沉,转身面朝墙壁躺下了。

邬青叶一门心思在练字,压根没注意到竹榻上的人有什么情绪变化,见他躺下,便带着沙盘回自己屋里继续练。

第二天上午,邬青叶将一到十,以及百千二字写给纪无咎看,兴奋地道:“今天你教我怎么写我的名字吧!”

纪无咎没理她,翻了个身面朝里睡。为他人做嫁衣,他就是再无聊也没这么好的兴致。

这人从早晨起就阴阳怪气的,邬青叶心说野猪精的疯病又犯了,当下也不以为意,留他在屋里睡觉,自己到院子里打水洗衣。

天空净蓝高阔,阳光明媚宜人,让人的心情也变得畅快起来。

她轻声地哼唱着歌谣,一边按着歌谣的音律捶打盆中衣物。大灰趴在她身边,舒服地眯起眼睛晒太阳。

直到将衣物都晾晒起来了,她回到厨房,发现野猪精没有睡,半垂着眼,不知在那儿想什么。

他生着一对狭长的凤眸,像这样眼睫半垂的时候,细长的眼尾便优雅地微微上翘。

他五官生得漂亮,这种模样本该是十分好看的,青叶却总觉得他这副神情里透着一种她说不出来的感觉,让她心里头莫名地难受。

一个人要遭遇了什么,才会流露这样的眼神,才会宁可躲在一个又穷又土的小山村里养伤,也不愿意让家里人来接他回去?

青叶进屋的影子投在地上,他看见了,睫毛轻掀望向她:“你刚才唱的是什么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