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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他是灯 纵虎嗅花 810 字 2022-09-29

谁也不知道黎梅是怎么倒下去的,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问清楚谁是家属后,单独找了张孝晨,告诉他,其实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话里意思明确。

“你们这家里,没其他大人吗?”医生问。

张孝晨机械地摇摇头,他嘴是木的:“她就一个女儿,上高二,老公早死了,医生你给我们抢救一下行吗?”

抢救是象征性的,给家属的安慰。

周天见到了妈妈,她闭着眼,医生说她是脑溢血,发作凶险,大概十分钟人就没了。也就是说,邻居发现时,其实黎梅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妈妈,我是俏俏……”周天很小声很小声地对妈妈说,她拉住她的手,妈妈的手是硬的,冷的,周天没有眼泪,整个人,已经灵魂出窍,仿佛真正的周天脱离了这副躯壳,升腾在上空,悲哀而怜悯地看着跪着的这个肉身。

事情发生的急遽而混乱。

但似曾相识的感觉却逼仄而来,事实上,变故就是这样的。你看,天空没有变,只是闷热些。大马路上,人来人往,喇叭声时而响起。菜市场里,老阿姨和小商贩还在讨价还价。写字楼里,衣着光鲜的都市丽人们踩着高跟鞋穿梭在玻璃窗里。

一切都是那么寻常,然而,有的人就是在某个寻常的时刻,离开的世界,并且,再也不会回来。

妈妈没有再睁开眼,看她一眼,一眼都没有。

一切都结束了。

周天呆呆地看着妈妈,觉得这很假,这应该不是真的,这确实一点都不真实,怎么会呢?

她没有哭,医生告诉张孝晨,盯紧点小姑娘,人在面对巨大创伤时有可能就是这样,反应不过来,还处在游离事实之外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