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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看得入迷,胡牧远会忘记吃父母留在桌上的面条。等她想起要吃,面早坨成硬邦邦的一块,实在难以下咽,胡牧远就会走到二楼楼道尽头处,将面直接从窗口倒进垃圾堆。有天她刚倒完,人还站在窗边,胡东成就扛着自行车从楼梯处上来了。

两人之间隔了一段距离,胡东成推着自行车过来,问她:“你在干什么?”

胡牧远吓得心跳都快了,她将碗背在身后,说:“没干什么。”

胡东成没做声。

胡牧远走进房间,胡东成却没有进来,他在门口停好车,去窗边看了一眼,进屋时袖子已经撩起来了。

胡牧远挨完揍,坐在桌前写周记。

葛老师每周会布置一篇周记,这几乎是胡牧远最头疼的作业。她绞尽脑汁也憋不出几句话。

她揉着有些肿的脸咬笔尖,没提防爸爸又扇了一巴掌下来。

“什么坏习惯?多大人了还咬笔?”

胡牧远一声不吭地将被扇飞的笔捡回来,吸了吸鼻子,憋回生理性的泪水。

楼下传来刘子军和其他小伙伴的吆喝声,胡牧远听了听,知道他们在玩小马过河。她想了想,把整个游戏过程写了上去。先铺垫一下天气,再介绍怎样划分阵营,最后写游戏的详细玩法。这类需要力量的游戏,胡牧远和刘子卉从来都是被嫌弃的小角色,刘子军的处理非常公允,一队搭一个,谁也不吃亏。

写着写着,不知不觉写了三大页,胡牧远写累了,就草草收了尾。第二天交上去时,她有些忐忑,结果葛老师用红笔点评了一句:生动形象,趣味十足,不过我怀疑你是不是从哪儿抄的?

这是夸奖还是批评?胡牧远将评语连看了三遍,觉得这是在夸她。

于是此后每次周记,胡牧远都往上边写一个游戏。踢棒、扔瓶盖、轮盘大战、摸瞎、十三点,胡牧远把刘子军教她的游戏一一写了个遍。也不知道刘子军到底哪儿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游戏,还很讲义气,总愿意带着拖油瓶刘子卉和胡牧远一块玩。

又是一个寻常的周五,胡牧远洗完手回来,课代表刚发完周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