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づωど)三十二

所以用自己的思路为她安排好一切,在许多时刻干脆以金钱来制约过舒悦窈的行为。

“放心闻总,没了你我肯定过得更好”

言犹在耳。

事实证明他想错了,舒悦窈留他身边、对他百依百顺,把生杀予夺的大权交由他手,无条件忍耐他的偏执和占有欲的唯一原因。

就只是因为舒悦窈爱自己。

脑子很乱,胃里有什么东西翻搅着,闻落行迫切地想要先脱出,找到冷静镇定的自己。

他机械性的扭过头,视线不受控制的扫过舒悦窈留下的满桌东西。

仓皇失措地别开头,呼吸连带着滞住,喉结滚动数次,闻落行终于启口,艰涩地问向齐明白,“你一生,有过后悔的时刻吗?如果做错了事,很后悔,又该怎么挽回呢?”

闻落行性子狂妄不驯,只在术业有专攻时认真听取意见,在生活和情感上没人可以对他指指点点。

如昨天的顾意,妄图进行情感指导,直接被气走了。

这是闻落行平生头一遭去问询别人是怎么处理事情的。

人在极度绝望的情况下会胡乱抓稻草求救,但是非常可惜,齐明白是个很直白的人,起码今天、就这一刻,他选择当一个直白的人。

齐明白轻推鼻梁上的框架眼镜,认真回,“我这一生有过许多后悔的时刻,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比如今早选了吃煎饼果子,而非油条。”

闻落行沉默着聆听,齐明白朗声继续讲下去,“两年前我辞职回家照顾母亲的时候,许多人问我,拒绝您停薪留职的建议,坚定地放弃年薪百万、晋升路线光明的工作,不会后悔吗?”

“就连我母亲都问我同样的问题,我万一后悔怎么办,她为我的前途着想,希望我不要孤注一掷。”

齐明白辞职过,事奉母亲走过了人生最后一段路,又花了三个月才重整旗鼓,再度面试,进入的闻逸集团。

“然后?”闻落行嘶哑追问。

“我辞职时不知母亲的病会耗多久,我做好了倾家荡产,十年、二十年,北上南下,求医问药的准备,我和每个关心我的人都答,我不后悔。”

齐明白站得很直,壁灯的光打下来,他的影落在墙上,无比高大。

“因为我分得清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我是单亲家庭养出来的孩子,我的母亲在日渐衰老,她病之前每个假期我都奔赴千里去看她,如若她病后我没能尽孝,定然抱憾终身。”

“小时候我母亲告诉我,世上的事情千千万,分可以挽回的,和不能挽回的。所以后来我抉择谨慎,待人以诚,做事认真,活至今日二十有九,少有憾事。”

齐明白淡淡道,“所以我实在无法违心给您,您需要的宽慰话语。”

闻落行颔首,算作对他这长段话的回应。

嘴唇因缺水而起皮,他咬得死,破掉了几块皮,扯着肉,是种无关痛痒,可切实存在的痛。

闻落行又把脑袋挪回窗边,玻璃窗上映出他的神情,狭长深邃的眸里,不知为何有光在闪烁着。

他扬手掌挡在脸步,不再去看玻璃里的自己,喃喃自语说,“是啊,我好像,从开始就把重点抓错了。”

错得离谱,他在大雨里斟酌词句如何哄人,在清晨时分一寸寸的地毯搜索,找到那枚要送给舒悦窈的戒指。

误以为世事尽在掌控,通通可以挽回。

可实际上他根本来不及多想,人生不是闻落行擅长的数学题,没有给他时间去仔细回溯自己究竟错了多少步,应该从哪一步开始改。

况且错在最开始。

舒悦窈要得只是爱,可他误以为自己可以给到一部分爱,另一部分用金钱来补足。

不知是发烧初痊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闻落行的视线模糊起来,看不清掌心的纹路了。

他低下头,眨眼想看清楚,又有什么液体,砸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细弱的“啪嗒”声,手忙脚乱的想去制止它的落下,结果滴在手上,又顺着淌下去。

窗外高悬在乌云后的弯月,冷冷凝望着人间百态。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发红包w

窈窈在和阿烬打闹,闻狗落泪中。

阿烬:窈窈看起来知道我喜欢她了,我要往锅里倒温水煮窈窈了(bushi)

窈窈:?人话

齐.凡尔赛.白:这真不是我这种月薪十万该考虑的。

饲养名单明天发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