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3

没可能的夜晚 金呆了 2934 字 2022-09-30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看它呆在哪里。”

“为什么!”黄穆童委屈,这只狗的所有权对他来说很重要,关乎小院的主权。

“你有钱吗?”

“你知道小狗体检要多少钱吗?”

“你知道它这袋狗粮多少钱吗?”

阳光渐渐浓烈,九点多的南屋灌满阳光,黄穆童幼嫩的脸庞急出密密的汗,泼上阳光,照出一张毛绒绒的猴脸。

秦苒坐在房间唯一一张方凳上,两腿交叠,看温柏义一个劲逗小孩,笑得像个阴险的帮凶。

她心无杂念,似乎待着,便可一晌贪欢。

大门吱呀响动,塑料袋声撞进院落。黄穆童被他下夜班的妈妈接走了。

温柏义说他妈在医院药房做工人,四十岁生的他,老来得子,养的娇贵,这几天都是夜班,晚上家里没人,跟狗玩了会,像是找到了个伙伴,便想要占为己有。

秦苒说,“你给他呗。”

“秦老师,我一个人住,我会寂寞。”他从墙角的取了瓶矿泉水,替她拧开盖,递给她,“生活简陋,没什么招待,见谅。”

温柏义坐床尾,秦苒斜靠书桌,像在南澳岛房间,相向而坐,只是房间主权变了。

她轻声道谢,啜饮一口后嘀咕道,“你晚上害怕吗?”想象画面,有些瘆人。

温柏义顺着她的语气,皱眉点头,“怕。”

作为医生答案一般是否定,他说怕,秦苒倒不知如何作答了。

“我躺在床上,关了灯,月光透进房间,特别像停尸房。”他指着窗户上的广告胶印,“这里应该做过理发店,白天看不清楚,晚上关了灯能看见字。”

秦苒懵然,确认他话里的玩笑成分,“那你为什么还租这套?”

“不能秦老师一个人住在坟墓,我想同步体会。”他释出调侃的笑,温柔的眼神将复杂稀释。

秦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慢吞吞喝了一口水,思考是不是该走,细嚼他那话,眸光骤然一聚,吞咽失措地呛咳起来。

温柏义起身替她拍背,“呛到了?”

起身、俯身、转身,一触即发,衣料摩擦此起彼伏。

秦苒打掉他的手,呼吸大起大落,努力憋回呛咳,羞恼如烧红的滚针扎遍全身,温柏义手被打掉,又攀上,被甩掉,再扶上。四目遭遇,火花升腾,不知为怒还是欲。

几个来回,温柏义一把捞住她身体,臂弯收紧,秦苒紧咬牙关,试图挣扎,又被他生磕上来的唇搅碎气力。

书桌乱作一团。她捏紧拳头,不断锤他,体型差异之下秦苒无奈横臂推书,轻重不一的坠落砸出乱七八糟的声响,空无一物的书桌提供战场。

地转天旋后,天花板的两条皲裂横陈眼前。温柏义双手撑在她身侧,一言不发居高临下俯视她,漆黑如墨的眼睛绕着一团迷宫,欲望在她的嘤//咛里复杂地渐次膨胀。

他从南澳岛就开始失控,直到秦苒说停止通信才清醒。疾驰的火车是无法急刹的,他在辗转难眠中听见了轨道崩裂的声音。人类都是薄情动物,男人不善言辞背负恶名,女人又好到哪里去?

他站在冬天等一个春,却被告知春天永远不会来。

面馆偶遇,实在是巧。他只是想去她说的面馆,静静地吃一顿。只有咀嚼时,他可以清晰知道自己这种机器人活在新时代不是靠充电。见到秦苒,大脑空白,恍惚信件是错觉,是人类关于悲剧结局的预设,但她的躲闪证实,信件与现实没有时空差。

然而,所有未完待续的故事里,城市就是这么小,有情人终有一遇。

“对不起。”光线流溢,温柏义目光划过她唇上被咬下的一个个陷落,手臂失控地打颤,滑出半寸。

秦苒这才看清他眼里的迷宫是自己的头发。

动势忽而停止,她愣了一下,吞了小口唾沫才反应过来,手背用力揩过嘴角,恨恨地推开他。

人生第一次被强吻,脑袋发懵,像被侮辱,一片空白跑到巷子口,懵里懵懂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和温柏义相处,有一种时光静止的错觉。她总要掏出手机,看看年份、时间,确认自己还是不是没见他时的自己。

初春的阳光泼在脸上,反常如炽夏的火舌,舐过酥麻的唇。她嗤出道自嘲,双手捧住脸,小心翼翼地探出舌尖。磨磨蹭蹭在门口踌躇了好一会,发现什么也没落在他家,只能嘟囔着脸拔了根釉青的草,一根根绿须往外摘。

太戏剧,太突然。

上次他们亲密,他每一步都会问她,彼此循循试探,是计划性越矩,今次她没准备,惊慌失措,表现得像受辱,他……

秦苒丢掉绿茎,毫不犹豫地转身,高高抬起手,指关节又在触碰到门板的瞬间,敛了力道,轻轻扣下。

温柏义把书摞好,盯着最上面的一本《圣经》愣神,而后的两声“咚咚”更像是幻觉。

他鬼使神差,走出房间,两指扣在老式把手上稍作停顿,拧开了门。

下一秒,秦苒像只龇牙咧嘴的兔子,从阴处扑了上来。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亲吻,沿途而下的唇连烙五六下,先是烫,再是湿,像落雨的涡旋,一路荡漾,漫至颈窝,急促翕张的鼻翼呼出烫人的情/欲,须臾,双脚离地,被抱进了屋子。

百叶窗一样的波浪光影,明明暗暗,她没睁眼,听他粗喘,直到风止、锁声落下,才哑声开口,故意不爽道:“你看了信!”

骗了她一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