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信物

沈姨娘在廊下磕头谢过谢,继而招来丫鬟婆子,将苏悦扶回去上药。

院子里很快变得安静下来。

苏湉陪魏氏多喝过一盏茶后也回踏月居去了。

在云苓和雪茶的伺候下梳洗过,她倚在美人榻上,一面闲闲吃着切好的、拿井水湃过的西瓜,一面琢磨起苏悦若想要来她房间找东西,究竟是想要找什么。

抑或其实不是找东西?

可云苓和雪茶已经把房间仔细检查过一遍,没有发现异样。

哎呀……当真是麻烦得紧。

苏湉琢磨得片刻,耐心便被消耗得七七八八。

这些事一点都不有趣。

她想,有这个时间和精力,她不如多想一想王爷,起码想起王爷心情好。

惦记起陈行舟,又记起陈长敬在永昌帝面前提到过的所谓定情信物。

苏湉好奇,她和王爷的定情信物是什么?

在记忆里同样搜寻不到这一桩事情。

暗叹一气的苏湉故作平静吩咐:“雪茶,把我和王爷的定情信物取来。”

雪茶刚从外面迈步入得里间,她俯身将冰镇酸梅汤搁在小几上的一刻,因苏湉的话而微愣:“小姐指的和王爷的定情信物……是什么?”

苏湉诧异不已,难道她和王爷没有定情信物?

那他们,着实朴素又简单。

不过两个人感情好便不在这些了。

诚如王爷在陛下面前所说的,私相授受之事,不是大家闺秀所为。她是镇远侯府的千金,在这种事情上,自然会慎之又慎。王爷为她着想,同样不会强求。

可现今不要紧了呀。

她和王爷,可是正正经经的、陛下也认可的未婚夫妻!

“没什么,是我记岔了。”苏湉默默将自己说过的话重新收回来,转而道,“我有些想吃冰碗还有莲子羹,雪茶,你去小厨房再吩咐一声。”

“是。”

没有多想的雪茶一福身又出去。

苏湉端起酸梅汤饮下一大口,同时心思转动。

她得认真想一想,和王爷的定情信物,准备什么更有意义。

·

“悦姐儿,忍着点,得好好上药才不容易留疤。”

沈姨娘瞧着苏悦满背伤痕,小心翼翼擦药,眼泪一直在眼睛里打转。

苏悦作为侯府的二小姐,平常待遇虽然比不上苏湉,但也是从未被苛待过的,同样养得一身娇嫩皮肤。十藤鞭下去,照样是皮开肉绽、伤痕累累。

她趴在床榻上,扛不住后背滚滚袭来的痛楚,止不住痛呼出声。

混杂着委屈的泪水更打湿了软枕。

“姨娘,我没事,你继续吧。”

苏悦呜咽着对沈姨娘说,“快些擦好药,还能多歇会,再去祠堂罚跪。”

一句话叫沈姨娘心疼得再也忍不住眼泪。

她万分自责:“怪姨娘没本事,得不到侯爷宠爱,叫悦姐儿受这种委屈。”

苏悦咬牙说:“这事不是姨娘的错,是苏湉和夫人仗势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