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是她哥哥。

林嫣然眼瞳越发清亮,循声回头,果然是看到了她哥哥。

他立在她远处,身形瘦削,颀长高大,一身紫衣锦袍越发显得他清贵无双,同时,亦给人一种发颤的寒意和冷意。

她的哥哥便是这般,生得昳丽俊美,可眉目却阴沉冷厉,周身俱是杀伐冷漠之气,令人难以接近。

但她是他妹妹,她可不怕他。

她看到他时,常常是欢喜的。

眼瞳发光,眸如月牙,唇边皆是笑意。

“哥哥!”

林嫣然喊了声,提起裙摆三步作两步便跑了过去。

“别跑。”林清朗抬眸,如此道。

林嫣然闻言,当真就停了下来,右脚勾起停在半空,姿势有些扭曲。

林清朗莫名一怔,后他走至林嫣然身前,长睫倾覆而下:“脚放下,回屋。”

开始三字轻柔,可后面二字却带着他对她独有的、不容她去违抗的命令口吻。

有些冰冷严厉,还有些强硬。

林嫣然刚刚跑得过急过快,娇|喘微微,白皙两颊浮现点点粉色,听到林清朗这句话,薄嫩眼尾却起绯红。

她肌肤过于娇嫩白皙,眼尾处更薄,诸多心事藏在心底,情绪深重,直叫她的眼尾常年泛红,似是随时要留下泪来,无端惹人怜爱心疼。

令人想要无条件将她捧在手心,消散那红。

林清朗便是如此。

他想给她无尽的宠爱,可又觉得这远远不够。

且,他的宠爱里常常带着他无法自控的、偏执病态的占有欲。

就连旁人多看她一眼,他都觉得是种无法容忍的亵渎。

就比如方才。

“嫣然,外面风大,回屋。”他稍稍低下了头,指尖拂落她发丝上沾着的一片花瓣,将她两鬓被风吹乱的发丝拢在耳后,声音轻而残忍,“今天不许出屋,哥哥现在有事,晚些时候陪你。”

“可是哥哥……”林嫣然听话地放下了脚,昂起头看向她哥哥,清透的眸子里雾气茫茫,一张芙蓉小脸剔透如玉,软着声音向他撒娇。

“进屋。”林清朗余光瞥了眼静立的谢蕴,语气冷漠到不给她丝毫转圜的余地。

“嫣然知道了。”

林嫣然抿了抿唇,眸子里水光愈盛却不敢再缠着她兄长,低着头进了里屋。

“清朗,你对你这个妹妹也太霸道了吧?”谢蕴看着林嫣然落寞地抱着一束梨花进了里屋后,才走至林清朗身旁说道。

雕花木门吱呀一声关上,那抹单薄纤弱的身影消失在他视线之际,林清朗没有回答谢蕴这句话,而是转身朝前走去:“不说这个了,去我书房谈。”

“桑言,守着门口,不能让任何人靠近。”林清朗进门之时吩咐他的随身侍从。

“是,公子,桑言领命。”

林清朗书房的门很快打开又关上,两人进了书房坐于椅上,林清朗给谢蕴斟了一杯酒,单刀直入:“谢蕴,今日我有一事相求。”

谢蕴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笑道:“你我二人至交好友,有话便直说,如此见外是何意?”

林清朗听后也饮了一杯酒,捏着杯壁的指尖悄然泛白,声音低沉:“我想你帮我调阅十年前那场大火案的卷宗。”

谢蕴是皇亲国戚,母亲是当朝长公主,皇帝的亲姐姐,父亲是卫国侯,而他自己则执掌刑狱,任职刑部,调阅案件卷宗对他来说并非难事。

但此时,谢蕴听后眸里却闪过些许惊愕之色,怔愣片刻后才回神,回问林清朗:“十年前发生在京城的大火案?你想做什么?”

林清朗放下青瓷酒杯,眼眸眯起看向窗外随风飘摇,簌簌而落的梨花,喉间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并未回答谢蕴的后半句。

显然是不想说,也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