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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根木条的防风性很差,每到冬天,纱绷子会被风吹得鼓起来,拍打在里面的房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白天还好一些,晚上这闷闷的声响总让程望担心是什么人在撬他们家的锁。

王燕总是嗤笑:“傻了吧你?这家里有值钱的东西吗?谁这么不长眼撬我们家的门啊?偷来的东西都没有开。锁工具贵。”

他们住在三楼。

这一楼除了他们家之外还有三户人家,住在他们右手边,也就是最靠里面的那一户,女主人是个中年哑巴,只会“啊啊啊”地从嗓子里发出写意味不明的词语。

哑巴和王燕不知道有什么积怨,王燕见面就会骂她。多数情况下哑巴只会“啊啊”地回击几句,偶尔也会动手打架。

最严重的一次,甚至惊动了不远处的派出所民警上门调解。

屋子里的孩子还没研究明白自己写的名字到底对不对,就听到哑巴又在“说话”了。

紧跟着的是一股熟悉又浓烈的酒精味和劣质的脂粉味道。

程望赶紧蹲下,用手掌擦掉洋灰地上的粉笔字。

地上不知从哪里跑来一颗小石子,在程望粗鲁的动作中划破了他的掌心。

一道浅浅的口子,没有流血。只是灰尘和粉笔混在一起,把原本白皙的皮肤污得乱七八糟。

大门被咚咚踹响——

“程望!程望!”

“来了,妈妈!”程望站起来,两只手往裤子上拍了拍,跑着去给王燕开门。

程望没能擦干净洋灰地上的粉笔印子,王燕一进门就看到了。

她可能心情不错,既没理会哑巴,也没对程望发火。她带着烟酒味坐到沙发上,对着程望伸出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