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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宿舍后就脱了外套,在卫生间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肉眼可见地越来越暴躁。

他抓了抓头发,拉开宿舍门,准备下楼去买洗衣液。

乔北心赶紧拦住他,“哎!晚上再洗也不迟。超市离宿舍这么远,你来去一趟起码要半个小时,你还没吃饭也没洗澡,没有这么多时间的。”

程望额头都出了汗,沾湿了额前几缕头发。他烦躁地走回来,坐在桌前一言不发。

乔北心也跟着回到书桌前,站在旁边犹豫了一会儿,伸出手搭在他赤。裸的肩膀上。

“汗手印而已,很好洗的。”

“……我知道很好洗。”

半晌后,程望看上去冷静了些,他轻声说:“我就是……”

他用力闭了闭眼睛,放在腿上的双手握成了拳头,“以前还跟我妈一起生活的时候,每次弄脏衣服,她都……”

话说到一半就静了音,不止是因为痛苦的往事不想再次回忆起,更因为乔北心握着他肩膀的手猛地用了力。

……以往那些体育课后的潮湿发根,那些每天都散发着好闻香味的干净衣服,竟然也都是那段无法磨灭的过往,给程望留下的应激反应。

乔北心颓然松开手指,转而捏紧自己的掌心。

程望微微佝偻着背,正处于少年和男人过渡时期的身形尚未完全伸展开,却背负着那么多不为人知的伤痛。

“我改不了……我每天都换衣服,碰上有体育课,或者是夏天最热的时候,我总要回宿舍洗衣服……”程望向前趴在书桌上,额头抵着桌子边边,痛苦地说,“我改不了。”

他伏在桌上,心境尤其脆弱的情况下,脊背还是挺直着的。

脖颈因为这样的动作被拉成一个不太舒适的角度,乔北心看了一会儿,伸手按按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