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自愿堕入厉鬼道，活该魂飞魄散，但曾经那些跟她要好的姐妹，也有很多和她一样，是身不由己被树姥姥控制，她一人本事不大，脱离了树姥姥后，几年内陆续听闻自己的姐妹们相继化为厉鬼，不然就是被吸干了魂魄。

想起是谁帮她脱离了树姥姥，她心中复杂难言，除了最初的爱意，现在只剩下忍不住的汹涌而来的恨意，她这一辈子，杀人、杀鬼、为虎作伥、恶事做尽，干脆沦为一个没有理智的怪物，被正义之人斩于剑下，都是她所期盼的。

她没有拯救的希望了，但心底还有那么一丝，挂念着曾经的姐妹。

这么想着，聂小倩面色苍白，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周身气息不稳，那种恐怖阴森，看到宁采臣转而纳妾时想要玉石俱焚的绝望再次从心底蔓延开来，隐隐想要破罐子破摔，二入厉鬼道。

方杯阑眼神一厉，手掌在她即将散发着黑气的肩膀上一拍，同时呵道：“回神！”

聂小倩如梦方醒，面露惭愧，就差一点，她就要在方杯阑的面前，再次化厉了。之前化厉失败，还是给她带来了深刻的影响，她的思想无时无刻不在被恶化，如若放任自如，早有一天，聂小倩会被自己心中的恶念侵蚀。

到那时，就算是方杯阑入几个梦都救不回来了。

方杯阑表情严肃，他明显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他毕竟不是专业的道士，没办法给聂小倩诵读道德经，用以消除她身上的怨气。

而且就算是去找燕赤霞帮忙也不行，就聂小倩现在这副厉鬼模样，别说看到燕赤霞了，踏入龙虎山地界，都会被闲散道士直接消灭了事。

他想了想，这么跟聂小倩说：“你的心愿，自然要自己去实现，但现在的你很危险，我有一个办法，你想要尝试一下吗？”

说实话，聂小倩并不愿意，她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杀了负心汉，然后救出姐妹们，自己毫无声息的去死就好了，她想这么说，但对上方杯阑仿佛看透一切，和善的眼神，想起在梦中世界，看到的属于眼前人碾压般的实力，她咽下了那些话，艰难地道：“我想尝试。”

方杯阑满意地笑了。

“具体的办法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的情况，不能给你清除怨气，但你这么大一个鬼出门，肯定会引起道门的注意，所以我打算缩小你的体积。”

“小一点就不会吸引注意了。”

“嗯……这样吧，我看猫的体型就不错，你觉得呢？”

聂小倩：“？”

方杯阑点点头：“既然你也觉得不错，那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