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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去的妇人吃力地睁开了眼,“你……为什么总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

第一次的时候她也许不懂,但几十年过去了,她也不是傻子。

飘在上空的沅沅心口猛地一突。

她看着郁厘凉已经全部变白了的长发,就连面容也是不见天日的病态苍白。

他垂眸看着躺在板子上的老妇,声音也因为太久没有与人交流,变得如同枯枝一般难听。

在对方断气之前,他只说了三个字。

“不是你。”

炮灰沅的尸体摆放在这里,一直到腐烂,到发臭,郁厘凉不允许旁人抬走。

他执拗地盯着对方,连眨眼几乎都很少。

直到身体上被蛆虫覆盖,行宫里的人终于忍无可忍地把尸体给抬走了。

而坐在铁链中心的白发身影仍旧在低声呢喃,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

“不是你……”

昼夜交替。

他坐在那里,看着天边暗淡浑浊的云影。

他并不喜欢屈辱的活着,可他一直在等。

从青丝等到华发,从壮年等到迟暮。

他受尽了病痛折磨也仍旧不愿意放弃生命,始终看着那个女子,看着她死去,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