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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居然还记得柴娘子:“上回您在这吃的花螺是响油花螺,不如这回换个方式而吃盐焗花螺怎么样?”

真真点点头:“上回我们还吃了茱萸红油石花菜,炒墨鱼丝、青鱼脍几样哩,便都上罢。”

柴老夫人摇头:“我老婆子这几天不舒服,不喜生冷,青鱼脍便不要了。”

祖母昨天明明才吃了冷酒!真真刚要反驳,忽得想起祖母是有意为自己节约银钱,因而不吭声了。

裴妇人笑着道:“那便再来个竹荪酿虾滑、千连福海参。”

柴老夫人刚想出声阻拦,裴妇人便道:“适才真真说要请我,可我做姑母的怎好叫侄女出银子。”

真真心里暗暗感激姑母。

柴老夫人便也坦然受之:“也罢,反正迟早要嫁到你家里去。”

并不避讳真真,惹得真真脸红,拔脚就往外头去:“我瞧瞧乌贼去。”

等她出去,裴妇人便笑道:“真真是个可怜的,幼年时就亲娘便改嫁了,还好母亲一手养大她,如今伶俐活泼,我真是爱得紧。”

柴老夫人哼了一声,不言不语。

裴妇人知道她老人家的心病,赔笑:“娘,我知道您是嫌我不提婚约,这不是要等真真及笄了才好提嘛!”

“倘若那样便好,若是你婆母家嫌弃真真早点说明便是,她也不是没人求娶。”柴老夫人板着脸。

“娘,不嫌弃的。如今官府都许商人之家后代入仕,我婆家自然不会嫌弃我们家是商户。”裴妇人忙解释。

说话间竹荪酿虾、金屑乌贼已经一一端了上来,真真也跟着进了来,脸上神色如初。

裴妇人心里有愧,第一筷子便夹给老母亲:“娘,您尝尝。”

竹荪是个稀罕物,他们也就在宴席上偶尔一见,雪白的伞裙优雅撑开,里头包裹着粉白色的虾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