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72[二合一].

想对你为所欲为 川澜 3345 字 6个月前

沈禾柠不知道薄时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但无论他身在哪里,周围多少人影憧憧,他只是简单站着,身骨挺拔,就能轻而易举吸纳她眼中看到的所有光。

她此刻离当初坠河的栏杆很近,而他在前面,穿过拥挤的人流直奔向她。

某一瞬像是时光错位,世界重叠,沈禾柠看到当年十五岁的小姑娘,浑身湿透,慌不择路地痛哭着跑到这里,而身后有醉酒的车疾驰向她。

他也是现在这个样子,心无旁骛地朝她而来。

沈禾柠迎着薄时予过去,帽子被人无意中刮掉,长头发被风吹得散乱开,她无所顾忌,为了能让他听清,跳着大声喊“哥哥”,喊了两声以后,又改了口,笑弯着眼,叫他“老公”。

她要去什么地方,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他对她一切了如指掌,熟知她从小到大每一点细微的心思,掌握着她的命脉,也骄纵和满足着她所有突如其来的愿望。

拥挤的潮涌里,天际烟花不断在轰响声中炸开,薄时予把千辛万苦扑向他的人紧抱住,彼此都隔着口罩,一个低头一个抬头,唇轻轻相碰。

“哥哥找到你了,没有把小朋友弄丢,”薄时予拢住她吹乱的长发,“是不是应该奖励。”

沈禾柠跟他对视,在他黑瞳里目睹了映亮夜色的烟花:“必须奖励,奖励你……明天早上等民政局上班,跟我去领结婚证,我看过了,是好日子。”

薄时予摘下自己的口罩,露出带笑的嘴唇,手指跟着贴到她耳边,抚过她微凉的皮肤,揉揉耳垂,才勾住她口罩的细绳。

“好,我老婆说了算。”

盛大烟花下,他盯着沈禾柠,弯腰把她抱起来,拖在手臂上,抬头要求。

“烟花还有十分钟,柠柠过来,抓紧时间,跟哥哥接吻。”

“接吻到烟花结束,我向柠柠保证,你十五岁那年这里发生过的一切,都会被结婚前夜的幸福彻底取代。”-

接吻是绝对够了十分钟,但问题是烟花一结束,人群的注意力就很快分散,本来就外形扎眼的两个人即使已经退到桥边的隐蔽处,也还是被发现认出来。

在引起更大围观之前,薄时予护着沈禾柠从河边离开,有人仗着场面乱,不怕薄先生逮住,拢着声音喊:“谢谢薄医生烟花,不过能不能晚点再走,让大家多看几眼真人——毕竟你们人比烟花还要好看——”

沈禾柠抿着嘴被逗笑,薄时予坦然地弯唇:“下次吧,明天早上我们有要紧事,赶时间。”

回到城南公馆已经很晚,沈禾柠忍着长胖的风险,郑重跟薄时予分了同一块月饼,吃完就争分夺秒拉着她哥睡下,悄悄把闹钟定到隔天早上七点。

民政局八点半上班,从城南公馆过去大概半个小时,要穿的裙子提前选好了,剩下一个小时用来梳洗化妆换衣服肯定够。

沈禾柠睡得安稳,但闹钟一响还是立即清醒过来,迅速关掉,担心吵到她哥,毕竟男人没那么麻烦,出门速度要比她快得多。

结果沈禾柠正想轻手蹑脚起来,才发现她哥根本就不在床上,他的那边床单都已经微凉,显然起得非常早。

她忙走出卧室,一眼看到衣帽间里亮着灯,紧几步过去,往里一看就愣住,随后倚靠在门边,美滋滋歪头欣赏。

一身枪灰色正装的男人从镜子里看到她,干脆把扣子解开,转回身来直视她,瞳中荡开波纹:“柠柠自己看,穿哪个是你理想的合法丈夫。”

他手边活动衣架上,最前面挂着她今天要穿的那条裙子,而后面紧跟着,已经挂满一整排的正装,也有她平常喜欢的舒适运动款,沈禾柠都估算不出他要起多早才能把这些依次放到她裙子边去看适配度,再一套一套试过。

沈禾柠走到他跟前,踮脚勾住他后颈:“哥,你是不是根本没睡。”

“毕竟漂泊三十多年,总算要有老婆了,睡不着,”薄时予笑着用唇碰碰她鼻尖,“你来选,我穿哪个好。”

沈禾柠觉得新奇又甜涩,她越来越看到他更多样子,对外那么波澜不惊,心思难测的人,会为了跟她领证穿什么衣服而彻夜难眠。

她靠在他胸前,乖乖被他嵌在怀里:“你要是让我挑,那才是为难人,我看你穿什么都最好看。”

她咬了咬唇,明目张胆惹事,手指戳了戳他露出的锁骨,小声咕哝:“怎么样都是理想丈夫,如果不穿的话那就理想了——”

说完危险发言,她转身想跑,迈出一步就被男人的手臂揽回来,脸颊也让他掐住:“你是不是就仗着我心急领证,没空收拾你。”

沈禾柠忍着笑仰起脸,安抚地吻他下颌:“我这种纯真少女,绝对是你自己想多了,我说的是,你连不穿都那么好看,何况是穿上,哥,就身上这套,我保证人间绝色!”

到最后叭叭不停的嘴还是被他咬住,咽了她后面一堆不正经的话,她才心甘情愿老实。

车开到民政局门外的时候刚好八点半,沈禾柠直接要推门下去,手腕却被薄时予攥住,从昨天看到卡片到现在,他终于问出口:“柠柠,你是冲动哄我,还是真的想好了。”

中间几次想问,但都咬碎在齿间吞下去,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得到他不想要的回答。

但到这一刻,他不能再自私,尘埃落定之前,还要给她一个按下确定或者取消的余地。

沈禾柠又把车门给关上了。

薄时予放在膝上的手缓缓收紧。

她直视他的眼睛,把那只指节隐约泛白的手拉住,展开,跟他十指相扣,细嫩掌心摩挲着他皮肤的纹路。

“不瞒你说,我确实是有点后悔。”

他像怕她忽然抽走,指根在不自觉压迫,牢牢注视着她,唇角敛成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