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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玚只能含糊地说:“没有……”

但尹修瑾不依不饶道:“那这是为什么?先前那么多年你没有回云南也没有交还兵权,不是都好好的吗?”

毓玚向来不会说谎,更何况面对着的是尹修瑾,只是这其中是非曲折实在无法用简单的一两句话说清,他说:“阿瑾,天下是皇兄的天下,总有些东西要让他自己握在手里。云南的十万兵马我管了太久,现在我不想管了,交给皇兄定夺才是最好的。”

尹修瑾不参与朝中之事,但不代表他对这些一无所知。毓玚说得轻巧,可若不是被逼至绝境,又怎么会在凯旋而归的第二天就提起解兵权这种事。

毓玚看他皱着一张小脸,又好笑又窝心。他牵起尹修瑾的手,在他耳边低声说:“等我处理好这些事,我们离开京城,到处去走走吧。”

上辈子,离开京城、离开这里所有恩怨是非是尹修瑾最大的愿望;这一世重活后,悲剧的结局重写了,他的爱人、家人、朋友都好好地活着,他仍然想离开这里、看看外面的世界,可身边的牵绊让他迟迟无法下定决心。

在尹修瑾发呆的间隙,毓玚又说:“往后我什么都不管了,不再参与朝堂的事,也不再握着让人忌惮的权利,从今以后,我就只做一个闲散王爷。我们可以去江南、去荆州,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做一介寻常布衣。阿瑾,你觉得可好?”

尹修瑾慢慢红了眼眶,他点点头,落下了一滴眼泪。

“好……”

穿戴整齐离开尹侯府时,天色已经亮了。

“我说——”毓玚刚一出大门,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懒懒的男声。

“我记得你们古人上朝的时间不是凌晨三四点吗?”那人有双微微下垂的眼睛,身上穿的衣服样式颇为新奇,此刻他抬起右手盖在额头,眯着眼睛看看天上的太阳,说,“这都有□□点了吧?你才去上朝吗?”

毓玚皱紧眉头,手先一步抚上了剑鞘,厉声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笑嘻嘻说:“怎么,又想打架啊?可是——你打不过我呀!”

“……是你?!”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沈海遥跟褚鹤坐在尹侯府门前的台阶上,吊儿郎当的,坐没个坐相,说,“虽然毓宏没有明说,但他在暗示你功高盖主,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