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校草俊脸发黑，猛地转过身去，对着赵漾的背影大声喊道：“赵菲菲，你什么意思，你干什么去！”

赵漾脚步不停：“既然我不用再演黑天鹅了，那当然也不用继续留在这儿排练了，顾校草要还想继续留在这儿发疯的话，请自便，我就不打扰了。”

顾慕航眼睁睁地看着赵漾消失在门口，气得手指都在发抖。他低声骂了一句脏话，深呼吸一口气，确定自己不会在外人面前发疯，这才缓缓地朝门口走去。

李嫣然一直在门口等着顾慕航，此刻见他出来了，连忙迎了上去：“慕航……”

顾慕航就跟没看见她似得，直接拐过走廊下了楼，李嫣然愣了一会，立刻追了上去：“慕航，等等我……”顾慕航低着头不说话，周围气压低得吓人，浑身散发着戾气。

李嫣然从他一出来时就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她不知道刚才顾慕航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直觉这件事跟赵菲菲有关。

顾慕航眼下明显情绪不好，他脾气向来坏，通常这种情况下，还是少去招惹他为妙，不过李嫣然虽然深知这一点，但还是控制不住地跟了上去。从刚升入高中开始到现在，她追了顾慕航也有两三年了吧，追随他似乎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李嫣然自嘲地想。

顾慕航下了楼梯之后继续往前走，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李嫣然也只好在后头跟着。

等路过一个花坛时，前方顾慕航忽然停住了脚步，李嫣然一怔，就见顾慕航微低着头，似乎正盯着花坛旁边的一个垃圾桶看，下一刻，他却忽然抬起了手，作势要把手中的纸袋扔进垃圾桶。

李嫣然下意识地拦住了他：“慕航，这袋子还封着，里面的奶茶还没喝过吧？听说这家店的奶茶很好喝，尤其是这款，更是他们家的主打产品，你要不爱喝清淡的，不如给我吧，好端端的，干嘛要扔掉呢？”

这杯奶茶既然被完整地带出来的话，那应该不是送给赵菲菲的，而顾慕航又向来不爱喝这种清淡口味的，那么这杯奶茶多半是顾慕航准备留给她的。一想到这种可能，李嫣然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现在顾慕航因为使性子要扔掉这杯奶茶，可是这个既然是他原本打算送给她的，只要是顾慕航送给她的东西，无论什么，她都要好好地收下，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被顾慕航丢进垃圾桶呢？

然而那杯奶茶落在顾慕航的眼里，意义就完全不同了，顾慕航看着它，觉得这是他曾经跟个傻逼似得干过蠢事的证明，这种东西当然要丢掉。所以当李嫣然动手阻止他的时候，他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心情变得更加不爽了，他顺势松了手，李嫣然刚好伸手接住了。他皱眉看着她，嗤了一声道：“怎么，人家赵菲菲不想要的东西，你就这么想要？你是捡垃圾的么？”说完重重换了口气，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李嫣然一个人在原地发愣。

李嫣然脸色发白，在原地站了好久才缓过神来，她看着手里的纸袋，自嘲地笑了一下，在把奶茶从纸袋里拿出来的时候，她的手指还有些抖，她将吸管插入，捧着奶茶轻轻地喝了一口，是微甜的滋味，但少量的甜味退散之后，萦绕在舌尖的，却是来自茶叶的苦涩。

“我可不就是捡垃圾的？”李嫣然轻轻转动吸管，似乎是笑了一下：“你和我，正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