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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生性要强的庆王来说,其中的憋屈可想而知。

所以登基这个话题,在庆王府就是一个禁忌,每次开启都会引发血光之灾……

江尉明此时脑子里一片混乱,各种想法翻腾个不停,但还是膝行几步上前,冲着上头神色晦暗不明的庆王,言辞恳切地认错道:“王爷,臣擅自做主,罪该万死,但臣对王爷绝对是一片忠心,天地可鉴,此番擅作主张,是臣刚愎自用,盲目自大,经此之后,臣一定痛定思痛……”

庆王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打断道:“江将军说这话,倒显得你我之间生分了。

“若非有将军带兵一路保护,当年本王都未必能从京城顺利回到封地,这份厚义,本王一直铭记于心。

“吐蕃一事上,将军的做法的确欠妥,但念在将军也是一心为本王打算,过去也就罢了。”

庆王一番话说得不可谓不宽宏大量,但江尉明的心却比刚才更沉了几分。

正如庆王所言,江尉明已经跟随他多年,所以深知他的脾气秉性。

庆王从来都不是什么宽厚之人,喜怒皆形于色,自己人做错了事,他都是非打即骂的。

此时突然间这么宽厚客套,显然已经开始把江尉明排除到自己人的行列之外了。

庆王朝束手站在一旁的总管梁又锋斥道:“还不赶紧去把将军搀起来?难道还要等着本王亲自去扶不成?”

梁又锋忙躬身下来,作势要去搀扶江尉明。

“臣不敢。”

江尉明听了这话,哪里还敢让梁又锋来扶自己,那不是打庆王的脸么,赶紧一骨碌爬起来,退到一旁。

他心里头不安,总想再解释几句什么,却见庆王已经扭头看向对面的顾元,语气温和地问:“顾先生之前说想跟本王告假,离开一段时日,不知所为何事?如今外面乱得很,先生身体不好,若非有要事,还是留在蓉城更安全一些。”

“正是因为身子不好,眼看父母忌辰将近,我这个不孝子,也不知还剩多少时日,趁如今还活着能走动,想多去尽一尽为人子的孝心,万一哪天两眼一闭,到了地下也有脸面对双亲。”顾元勉强说完这段话,就开始剧烈地咳嗽,苍白的面颊上浮起一抹病态的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