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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瑜白也忙道:“地牢通风不畅,十分气闷,您如今也瞧见了,还是回衙门大堂歇会儿吧。”

“不!”小皇帝十分坚持,“打开最后一间牢房的门,朕……我要进去看一看。”

薛承无奈,此时也不好再跟陈瑜白用眼神交流,否则万一被小皇帝看到,难免会生出薛承对他不够尊重、连他的命令都不听、反倒要去看陈瑜白脸色的错觉。

他只能出去找人要来牢房钥匙,又取出帕子给小皇帝遮掩口鼻,这才打开了最里面一间牢房的栅栏门。

最后一间牢房的病人,此时基本形如一滩烂泥,都已经不能用人来称呼了。

小皇帝用帕子掩口,屏气凝神地迈入牢房,看着里面的人,强忍住想吐的欲|望,继续靠近。

薛承忙上前阻止道:“大夫说了,此人身上多处溃烂脓血,凑近很容易会过了病气,您就在这儿看看吧。”

小皇帝听到他说溃烂脓血的时候,浑身轻颤,视线却一直集中在牢房中那一滩上,忽然道:“来人,解开他的衣裳看看。”

陈瑜白觉得自己都快要厥过去了,若非地方不对,他都想跪下来谏言了。

薛承只得用剑鞘挑开对方的衣襟,露出他瘦骨嶙峋、满是伤痕的胸膛。

小皇帝虽然从小不得宠,但大小也是个皇子,哪里见过这般情形。

他死死咬住下唇,将拼命翻腾的胃压下去,平复了半晌才犹豫片刻问:“这阿芙蓉膏上瘾之人,到最后都会变成这样?”

陈瑜白趁机忙道:“咱们先出了地牢,将去广东府的两位禁卫叫过来详细问问。”

小皇帝却没有任何反应,他此时根本听不到周围人的说话,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牢房中的人身上。

他死死盯着地上那人,努力分辨着他胸膛的细微起伏。

若不是有这一点儿起伏,根本无法判断他是否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