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3页

“上午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薛承神色茫然地喃喃,但是很快就重新打起精神道,“派人全城搜查,低调一些,查看一下有没有可疑之人,问一问事发地周围有没有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对了,还有,车夫的尸体先不要还给侯府,叫衙门的仵作仔细查验,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秦铮领命而去,薛承这个觉也没法睡了,叫人备车,自己回房换了衣裳,直奔永定侯府。

薛承抵达侯府之时,已经接近五更。

之前薛家没出事的时候,他也常来侯府,如今算来有个四五年没有踏足了,但是侯府内的装饰几乎没有变化,唯有殷侯爷看着比之前又苍老了许多。

殷侯爷守在殷颢床边,双目赤红,对周遭的一切声音都充耳不闻。

殷熠声音哽咽地说:“奉修,小颢从小就跟你亲近,你能来送……他肯定会很高兴的……”

虽然之前秦铮说了殷颢情况不太好,但是薛承也没想到竟然到了这样的程度,快走两步来到床边,只见殷颢头上缠着白布,但是鲜血早就渗透了层层白布,一个须发皆白的大夫在旁边施针,身旁的药童不停用布巾帮他擦着头上脸上的汗。

屋内重归安静,所有人连呼吸声都放得特别轻,生怕惊扰了大夫一般。

一片寂静之中,殷颢的喉头忽然发出咕噜一声,一口气通过口鼻散去。

大夫正在施针的手猛地一颤,另一只手哆哆嗦嗦地去摸脉搏,反复确认了几遍之后,终于惶恐地跪倒在地,冲殷建东道:“侯爷节哀,二爷……去了!”

屋里屋外的下人们听到这话,立刻扑通扑通跪了一地。

薛承心里猛地一沉,看着床上面色惨白已经没了呼吸的人,想到早晨还看到他活蹦乱跳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鼻根一酸,眼泪控制不住地滑落下来。

殷熠更是一下子扑到床前大喊:“小颢,小颢你醒醒啊,你看大哥一眼啊!”

殷建东虽然早就知道怕是要不好,但总归还是抱有一丝侥幸,此时听到噩耗,半个字都没说出来,身子向后一仰就厥过去了。

侯府一共就三个主子,如今一死一病,殷熠即使再悲痛欲绝,也不得不出来主持大局。

按照礼俗,年十九至十六为长殇,十五至十二为中殇,十一至八岁为下殇,不满八岁以下为无服之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