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肖冬翰也去换了衣服,跟她的是情侣款。

他第一次穿情侣款衣服,很不适应。

他牵着温笛,沿着河边往前走。

河沿有玫瑰花瓣,被风吹到了这。

温笛四下欣赏庄园的景,“秋天应该很美吧?”

“不知道。”肖冬翰说:“没注意看过。”他很少来庄园。

每次肖家有聚会,都是剑拔弩张,谁还有心情看景色好不好看。

“等秋天,我带你再过来。”

温笛看到高尔夫球场那边有人,她拽拽他的小手指,让他看。

正是肖正滔,从早上待到现在,与其说在打球,不如说在这等着他。

“肖董的小儿子。”

他不称呼叔叔。

温笛点头,原来这人就是肖正滔,也是瞿培的儿子叮嘱她,让她注意防范的人。

肖家人的颜值都不错,肖正滔年近五十,依然能看出年轻时的英俊轮廓,鼻梁高挺,面带微笑,眼神阴冷。

这会儿他收了球杆,递给球童,顺手从佣人的托盘里拿了一杯红酒。

看到他们,并不意外。

“温小姐,很高兴见面。”

温笛略微点头,“久仰。”

肖冬翰松开她的手,“我去给你选球杆。”

温笛没随他过去,做编剧做久了,她似乎能洞悉别人是不是有话要跟她说,她支开随行人员,在肖正滔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佣人给了她一杯红酒。

“谢谢。”温笛接过来,指尖转着酒杯。

“温小姐了解我哥哥一家吗?”

“你是指,肖冬翰的母亲出车祸这事?”

她单刀直入,直接劈开挡在她跟肖正滔之间那层虚伪的面具。

肖正滔握着酒杯的手一紧,面不改色道,“看来知道。”

温笛侧脸看他,“何止知道。”

她微笑,“了解的很。”

她既然敢来庄园,就做足了心理准备。

关于肖冬翰的父母,她是从沈棠那里了解了一点。

肖冬翰父亲是肖老爷子的长子,性格和善,是肖家人里的异类,肖冬凯就遗传了父亲的性格。

十多年前,肖冬翰父亲驱车载妻子出游,途中遭遇车祸,撞击程度不足以致命,但导致妻子留下终生残疾。

当时肖宁集团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有人揣测,是竞争对手干的,但查来查去,什么蛛丝马迹也没查到。

之后,肖冬翰父亲辞去肖宁集团的所有职务,远离权利中心,带着妻子定居另一国家,他也不希望自己两个儿子再掺和集团事务。

肖冬凯本来就对公司不感兴趣,跟别人合伙开了律所。

但肖冬翰不听劝,一头扎进这个利益漩涡。

肖家家族内部极为复杂,肖老爷子有两个儿子,还有三个侄子,都在肖宁,都不是善茬。

肖冬翰比其他人还狠,于是在集团站稳脚跟。

“还有要给我科普的吗?”温笛晃着红酒,酒杯上隐隐映着庄园的苍翠。

肖正滔:“你这么聪明通透的一个女孩子,不该搅和进来。”

“请你注意用词,不是我搅和,是你非要觉得我搅合,觉得我跟肖冬翰在一起后,沈棠作为我最好的朋友,说不定跟肖冬翰彻底和解,会帮着肖冬翰拿到公司控制权,影响了你的董事局主席梦。”

“......”

肖正滔轻笑一声。

温笛让他认清现实,“沈棠只是制衡肖冬翰,让他别走极端,而不是刻意打压他,你得分清楚。其实所有人心里都知道,公司的控制权早晚是他的。当然,除非肖老爷子活到一百五十岁,把肖冬翰给熬到七老八十,肖冬翰估计就会打消掌控肖宁集团这个念头。”

她话锋又一转,“不过也不一定,肖冬翰那个好胜心,说不定坐轮椅也得参加董事会选举。但那一幕,你肯定看不到。你那时得有一百多了吧,你这个心态,估计很难长寿。”

肖正滔抿着红酒,脸色紧绷。

风吹过,温笛好像又闻到迷迭香的味道,大概庄园里也有种植。

她转动手里的红酒,闻了闻,一般,没往嘴边放。

“温小姐,现实不是你写的剧本,剧本是童话,主角最后都能善始善终,现实里不是。”

他问她,来的路上,看没看到后面那辆车。

温笛侧脸,不惧他的威胁,“你的车?”

她夸一句:“颜色不错,我也喜欢那个颜色的跑车。”

肖正滔:“......”

一拳打到棉花上,被反弹回来后,砸在了自己胸口。

温笛言归正传,“你不用拿肖冬翰母亲的车祸来暗示我什么,也不用威胁我。吃饭都能噎死人,我是不是就不吃了?”

肖正滔举起酒杯,轻轻斜了一下,做个碰杯动作,一口饮下去。

话说到这个份上,没有再多谈的必要。

他说:“好自为之。”

温笛淡淡一笑,“你也是。”

肖冬翰选了球杆过来,“还没聊完?”

“没呢。”温笛说:“你叔叔对我剧本里反派人物的下场很感兴趣,我正要说给他听。”

肖冬翰:“下场是什么?”

温笛没说下场,而是道:“我觉得可以把下场改得再凄凉一点。”

肖冬翰把球杆给她,“你先过去。”

他留下来,等她走远,他一字一顿警告肖正滔:“你要嫌活得久了,你可以试试动她。”

温笛在前面等他。

肖冬翰追过去,“他威胁你了?”

“我不怕。”

温笛抓着他的手,“十多年前的那场车祸,跟他有关?”

“不是他,是肖家的其他人,早被我收拾了。他是想拿这个吓唬你,让你自己萌生退意,省得他大动干戈。”

今天来庄园的路上有车跟随,如果是心理素质差,又知道他们肖家是什么德性的女孩子,禁不住肖正滔这么吓。

肖冬翰抱抱她,“真不怕?”

温笛摇头,“我连你都不怕,我还怕其他人?”

肖冬翰笑,“不提他。我们打球。”

在庄园玩了一下午,除却肖正滔那个令人不快的小插曲,在庄园的沉浸式体验不错。

温笛的时差没倒过来,天刚黑,她开始犯困。

洗过澡,喝了点红酒后,更困,上下眼皮直打架。

肖冬翰在书房,她去找他。

“我困了。”

“那你先睡。”

“我现在睡的话,半夜就睡醒了,下半夜我干什么。”

肖冬翰在处理邮件,抬头看一眼,她倚在门框上,没有要进来的打算,他伸手,“过来。”

“不打扰你工作?”

“不影响。”

温笛靠在他椅子上,看看他书架上都是什么书。

看了一圈,没有她感兴趣的书。

她瞥到他书桌边角有一打机票,抬手拿过来看。

都是伦敦到上海的机票,从一月份到五月份的。

她数了数,一共十七张。

他一共到江城看了她十七次。

她背对着他,肖冬翰不知道她在干嘛,“看什么呢?”

“机票。你怎么还留着?”

“留个纪念,你去接机的我都留着。”

“复印一份给我,我也留着。”

“你拍下来。”

“纸质的更有纪念意义。”

肖冬翰说:“等我忙完,给你打印彩色的。”

他把座椅的扶手掀起来,箍住她的腰,让她坐在他腿上,他另一只手握着鼠标,不影响看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