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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思雅不承认:“高市长,怎么能这样说呢。大家都是c省人,都靠这方水土养活,你们也都是人民的好干部,为的都是将工作干好,分什么你我彼此,各地相互学习,彼此借鉴,共同进步,这才是我们大家的目标。我相信黎市长也是这么想的。”

“你这小同志滑不溜秋的。”高市长摇摇头,“小余同志今天是有什么情况要向我反映吗?”

听到这话,余思雅收敛了笑容,郑重地说:“高市长,我确实有件事想向你反映。昨天下午四点多,我们清河鸭省大门市部的两名职工在去存钱的路上遇到了两名劫匪,对方应该一早就盯上了我们,摸透了我们每天存钱的规律,上来就去抢装钱的包。好在员工反应迅速,死死抱着包,又惊动了其他人,才没有让对方得逞,但我们的两名职工,一个受了轻伤,一个如今还在医院住院!”

高市长的脸也冷了下来,气得用力狠狠一拍桌子:“太不像话了,光天化日之下大街上就敢出来抢劫,眼里还有没有法律!”

余思雅长叹了一口气说:“不止如此,随后我还从其他职工和公安局了解到,最近两个月,各种小偷小摸抢劫乃至侵犯妇女的恶性事件都在逐渐增多。如果不加以管治,这种情况恐怕会愈演愈烈。”

这还只是刚刚有苗头,要遏制,还相对比较容易。别的地方,余思雅无能无力,但她生活的省城,她还是希望能够努力一把,让上面的人早点注意到这个现象,不要让事态恶化,以至于出现无法挽回的损失。丢了财物可以挣回来,可死了的人却不会复活,被侵犯的女性一辈子也没法抚平这种创伤。

高市长揉了揉太阳穴,头痛地说:“小余同志,你说的这些情况我也有所了解。但就短期来说,市里面也没有很好的良策,能够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小偷小摸,抢劫点东西,抓起来关几天,训一训还是得放回去。这些人过阵子手痒了又可能再犯。

余思雅明白高市长的意思。现在上面还没相关的政策,省城也不可能擅作主张,强势严肃处置这种情况。

而且这批人里固然有那种十恶不赦,心肝都黑透了的东西,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更多的是迷茫、随波逐流的年轻人。他们找不到工作,没有收入,也没法找对象,甚至还可能遭受家里人、邻居的白眼,有时候抢劫、偷窃也往往只是一念之恶,甚至有的是为了生存。还有一部分人是看别的人靠这种犯法的手段获得了难以企及的财富,也跟着生出了歹念。种种情况很复杂,也不能一概而论。

“但这个问题不能不管啊,如果任凭这种情况下去,他们会更有恃无恐,以后这样的事件会越来越多。”余思雅担忧地说。

高市长沉默了一会儿说:“小余同志,你反映的情况我知道了,这样吧,市里面再统计统计,开会商讨,看看能不能提出解决的方案。”

余思雅有些失望,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高市长也是人,也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

“好的,谢谢高市长。如果有什么进展,或是我们清河鸭能做点什么,高市长你尽管吩咐。安定的治安环境关乎着我们每一个市民的人身财产安全,我们也非常愿意尽一份力!”余思雅诚恳地说。

高市长有些感动:“好的,小余同志,你的心意我明白,如果有需要,市里会找你们。你也不用担心,要相信政府,相信党。”

从市政府出来后,余思雅的心情还是很沉重。八、九十年代的治安坏到哪种程度呢,现役军人当街被打死,一个农场的男人都被杀,女人全被侵犯,无人能幸免,戴着金耳环上街有可能会被人出其不意地连同耳垂一块儿拽下来,河里偶尔会出现浮尸,戴着戒指的手指不见踪影。劫匪猖狂到在汽车或火车上明目张胆的抢劫,这是个为了几十块钱就可能铤而走险的时代,可悲又可恨。

余思雅心里的苦闷无处可说。她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报社门口,迟疑了片刻,余思雅踏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