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酒铺老伯果然是这条街的万事通，叶之桃买了一瓶水一瓶口香糖表示感谢，向街的尽头跑去，一眼就看到那家金辉律师事务所。

这家金辉律师事务所占了好几层楼，一楼有两个前台，一个是正式的，一个看起来像是实习生，叶之桃也不记得当年的律师姓什么，只知道大概的长相，手比划着嘴里描述着，那个正式的前台说：“您不知道是哪位律师，我们这律所不少律师，这可麻烦了。”

“就是……顾……就是专门做家产这一块的律师。”

“那也有好几个啊。”前台不想麻烦，叶之桃也不方便直说是顾青曼的遗产，两人在前台拉扯了片刻，叶之桃被请了回去。

最近怎么总是吃闭门羹呢？

叶之桃没办法，她铁了头不走，就坐在律所对面等着，等会儿下班了，她一个个认，还不信认不出来那个律师。

这一坐，就坐了两个小时。

前台的实习小妹估计初出茅庐，于心不忍，等正式的前台上楼了，过来跟她聊天：“叶小姐，我猜你找的是陈律师，但是你还是预约一下改天来吧，陈律师大概下下周才有空。这么等着，他也不会见你啊。”

“下下周？下下周我的房子就被卖了，我也不用来了。”

实习小妹倒没有很惊讶，依旧不温不火地劝：“是婚内卖房纠纷吗？这其实是很简单的案子，你不用一定要找陈律师的，我们公司现在还有很多律师不用等这么久，他们都很专业的——”

叶之桃赶紧打断她：“不是婚内，是我和我爸。”

父女争家产？

实习生忍不住打量了叶之桃一眼，她看起来还有点白富美的影子，可是看穿着又不太像。

白富美会穿优衣库吗？

“这个虽然有点复杂，那也不用一定是陈律师——”

“复杂？为什么复杂？”

实习生很热情，细声细气地给叶之桃解释说：“如果是夫妻婚内卖房，多半是一方已经开始进行财产转移了，接下来是要打离婚官司的，撕破脸也没关系，对方的丑恶嘴脸露出来的越多越好。”

叶之桃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但要是你和你父亲，这个——父女关系在法律上是没有办法断绝的，我们还是以调解为主……你为什么不同意卖房子？你有兄弟吗？”

叶之桃说：“没有，我有个继姐，但是房子跟她没关系。为什么这么问？”

实习生说：“噢，这个嘛，最近有很多重男轻女案，要卖了给女儿买的房子给生了二孩的儿子换大房子，这也挺常见的。”

叶之桃说：“倒不是这样，不算那种很常见的家产纠纷案，房子算是在我名下，但是所有权有瑕疵。”

这笔遗产牵涉颇多，不仅是家产，还涉及到了公众人物，可是叶之桃实在不方便提顾青曼。

她说不出个所以然，实习生只有靠猜：“各家有各家的问题，本公司有很多专业律师，有很丰富的经验，打官司赢面比较大，但是像你这样年纪的年轻女性，多半是父母支持买房，父母就算做主卖掉，那——反正在道义上也是情有可原的，我们建议先调解，你看你——”

叶之桃说：“调解是怎么调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