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童蹙了蹙眉,柔声嗔道:“为何大呼小叫的?忘了规矩了?”

箜篌急忙立定,放轻了说话声,却仍是难掩兴奋,声调比平日高了不止八度:“您赶紧看看去吧,他们在院里挖出东西来了。”

沈童意外地站了起来:“挖出什么来了?”

箜篌的双眼简直要发光了:“金子!许多许多的金子!”】

——

马车驶入椿树胡同,经过一座院落。

院门漆色斑驳,挂着锈迹斑斑的锁链,看着颇为破败。院前栽着一株水桶粗细的高大银杏,怕不是有上百年的树龄,树干上偌大一个瘤疤,比幼童的脑袋还大。

沈童心喜,暗道就是这里了。她叫停马车,让箜篌去打听。不久这丫头回禀,街坊都说这所宅子久已无人居住,一直都挂着锁。

回程的路上,沈童便要冯嬷嬷找牙人打听,设法将这所宅子买下来。

冯嬷嬷这下可糊涂了,她本来有些怀疑瞳姐儿费尽周折避开叔母来到这里是为了私会什么人,但一想瞳姐儿平日深居简出,就算出门也有她陪着,并没有什么机会结识陌生男子啊。可万万没想到她还真是打算买宅子,看上的还是这么个破落宅子!

“姐儿到底是看上这宅子哪儿了?”

沈童却只浅笑着摇摇头,示意冯嬷嬷回去再说。

待回到府中,她打发走房里的丫鬟,让箜篌守着外头,只留冯嬷嬷在房里说话。她先轻叹了口气,才道:“嬷嬷是长房的老人了,如今长房什么情况您是最清楚的。”

冯嬷嬷原是袁氏娘家丫鬟,随着袁氏嫁入侯府陪嫁过来的,自沈童出生后便成了她的教养嬷嬷。她是看着沈童、沈书岩姐弟俩长大的,闻听此言,不由也沉重地叹了口气。

沈童接着幽幽道:“三年丁忧之期将满,我没了娘亲,婚事再无人能替我尽心打算。长房的资产与娘亲的嫁妆都由叔母代管,我只怕叔母匆忙替我安排婚事,到时候嫁妆如何安排也只能全凭叔母的一句话……若是我自己手头能有些资产,不管嫁去哪里,能有所傍身,总好过如今这般。”

冯嬷嬷听着,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但转念一想,还是不解:“要是这样,又做什么要买那所破落宅子?姐儿又是从哪里得知那处宅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