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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采萍对老爷子也实在是无语,一方面佩服这老爷子能把家里的后路安排的明明白白,一方面又跟猪油蒙了心似的看不清人呐!

她张嘴就是一句:“谁帮我拉拔?爹你别是偏心大房二房,拿着我死鬼男人的钱去讨他们欢心!这不是把我们孤儿寡母朝死里逼吗?”说着摸了摸四丫的脑袋:“你看看几个娃,瘦的皮包骨头了,你那大孙儿还满身富余的摆摆肉呢!”

老爷子的打算被戳破,心虚气大,顿时喉咙里又开始痒,要咳嗽,他偏要忍住,然后满嘴口水朝外喷,也没个人给他擦一下。

常采萍再接再厉:“这抚恤金就放大队,要用多少,我就来支出,帐在明面儿上,你们这些人别想拿一分一毫走!”

呵~这婆娘还真大胆~竟然敢说把钱交给大队。

钱光明正大交给大队,说明她没私心,是个好后娘,而且她一个女人拿着钱本来就不安全,这么用一点儿取一点儿,倒十分稳妥,加上大队大家都认识,要是敢不给她拿钱,她就来闹呗。

她这么一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指着这笔死人钱发财的好几拨人都着急了啊。

薛家大房二房直接就跺脚了:“你凭啥把钱交给外人管。”

常采萍都懒得理他们,薛老爷子猛地咳嗽出来,老爷子看人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豁的出去的人,一下子也没了章法。

别说老爷子,这李队长和一干干部也瞠目结舌。

渐渐人群也骚动起来,不为啥,这群知青都是一个个的热血青年,谁还没点儿文艺精神,瞧见常采萍这么坦坦荡荡,这么无私无畏,那就是满胸满腔的佩服,话里都来声援她,时不时刺薛家那边儿。

大房二房一直在旁边吵,薛老爷子被人被人说得老脸绯红,他这一辈子都造好名声,没想到临到了了,还被这满村儿的人戳脊梁骨。

他下不来台,也豁出去了,犟着不给钱,倒是李队长跟薛老爷子耳边细细说了:“你们家老四倒是有远见的,昨年过完年临走的时候还跟我说呢,让我帮着看着几个娃呢,别让他们受委屈。”

他倒是没说薛啸卿那娃是个人精,把他这儿打点得很通透,而且他也不想他们家出事儿,薛啸卿那个人好起来倒是不计较边边角角,要是计较起来,那可就是个心狠手辣的玩意儿,可要闹一通,搞不好直接让他进坟里面。

他瞟了一眼薛家的几个娃,要跟薛啸卿比起来,他怎么还是偏袒薛啸卿的,这几个人哪有那个人的脾气啊,那人光屁股的时候叫狼狗叼走,找回来时候都是一嘴血,谁晓得那狼狗哪儿去了呢?

都说那狼狗被那薛啸卿咬死了,谁知道呢,反正打小就是个豺狼性子,什么事儿都敢干,年纪小小就有亡命徒的气魄,也是骇人得很。

薛老爷子听到提起薛啸卿,终于动容了,老三老四打小关系好,老四对几个侄儿侄女好得没话说,要这会儿他真没弄对,老四回来了,指不定也不满意他和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