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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父得了他的许诺,吃了颗定心丸,他晓得薛家老四虽然是个狗臭脾气,但说过的话那是算数的。

常采萍正要说话,常母就一把捏住了她的手,扬声骂道:“你老子娘还贪你那点儿钱不成?一分钱不要你的,你跟我回家去。”

那粗糙的手掌心在常采萍手腕上拉扯,一下下就割得她手疼,难以想象这曾是一位牙科医生的手。

她心里一酸,也体谅起这个女人来,当然,最重要的是常父、常母肯在这个艰难时刻来接她回去,说明是真的转好了,她见了真情,也很动容,有那么点儿苦尽甘来的意思,也答应搬回去住,毕竟在一起真有个照应。

当天晚上常父就要给她搬东西,不过二蛋一直迷迷糊糊地在一边儿叫娘,常采萍不忍心,就说要留下来陪二蛋。

常母和青萍就留下来陪着她一起等着。

那半夜里,二蛋没哭,常母倒是哭了很久,抱着常采萍时而骂她不孝顺,时而又说自己以后不偏心了,一位母亲,拉不下来脸子给儿女道歉,只能以这种纠结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心意,这倒是惹得常采萍也差点儿跟着掉眼泪。

薛啸卿则只是在一边儿静静坐着,偶尔会看一眼说话的女人们,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第二天早上,二蛋一早就醒了,醒来看见常采萍脸和常家人呆在身边,有些懵:“他们咋来了?”

大丫就在一边说:“常阿姨要回六队去住了。”

二蛋登时就沉默了,缓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脸去闷闷说了一声:“随便她,她想走就走。”

明明他为了保护她,连命都不要,这时候听说人家要走了,又要装不在乎。

常采萍在一边儿看着,都搞不懂了,一个小孩子的心思怎么这么重,她来摸二蛋的脸,二蛋就闹别扭,非不让她摸,躲了好几下,看见常采萍手上的伤口,他就不动了。

二蛋眼珠子上翻:“你手咋了?”

常采萍唯恐他也担心起来,就说:“没事儿,昨天划伤的。”

二蛋就不说话了,沉着小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