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夫人一脸诧异:“只知道船阻不前,却不知何故,家里奴仆报要修船须要花费些时辰,我们两口子还拿了围棋出来要对弈呢。”

又笑笑,“郡主不愧是太皇太后身边长大的,极是知礼呢,这点子小事还亲自来致歉。”

她面色从容,说明所言非虚,原来寇并没有兴师问罪,怀宁郡主心里一惊。

这时候一直恭恭敬敬立在旁边的管事模样的人上前作揖:“适才的确被郡主的船撞上,只是汴河航运频繁,免不了磕碰,因而并没有上报。”

原来对方家仆并没有上报,怀宁郡主想起一路过来看见寇家奴仆进退有据,说话斯文有礼,心里透过几丝赞许。

再想起自己家的唐嬷嬷寻衅滋事又推着主子出头,满口谎话,心里对唐嬷嬷有了几丝不满。

原来是自己家奴仆先出言不逊,怀宁郡主就更加低姿态:“因小女一直养在外地,刚回汴京水土不服,我一心想带她去城里看郎中,走得心急了些,不意撞到了贵船,还请府上原谅则个。”

月奴就配合的做出柔弱的样子。

寇夫人看了她一眼,只见一个黑黑瘦瘦的小娘子蜷在竹叶青绣金线的衣服里,心里顿生怜意:“可怜见的,长途跋涉可遭了大罪。”

又给怀宁郡主支招:“郡主何不叫人送些西北的土过来?取那么一小撮,用茶水冲服,专治这水土不服的毛病呢。”

怀宁郡主瞪大眼睛,她如今为了女儿又急又愁,若有法子治得好女儿,便是去昆仑去西王母都使得,更不用提一包土。

寇夫人又叹息,“也有人给我们送了一包汴京的土,就等着去青州好服用。”

郡主说:“相公为国为民,虽暂时困顿但终能纵横天下。所谓天与百尺高,岂为微飙折?”

虽是场面话,可母亲说起来行云流水,丝毫不见作伪,月奴就在心里偷笑。

寇家被贬出京,亲故避之不及,难得遇到郡主这般有心交好的,两方其乐融融,便将撞船之事就此别过不提。

少聊一会儿,下面就来报船已经修好,寇夫人是个体贴的,忙说:“既如此,也不耽搁郡主了,赶紧带着小娘子去京里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