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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在芍药下手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看了一眼芍药,见她只是垂头数头发,于是对张睿说道:“张公子定然只想知道姑爷的事情,就不要这样拐弯抹角了。吏部尚书被揭发卖官鬻爵,贪污索贿,举家下狱了。姑爷虽然洁身自好,可他爹娘和尚书家里却过从紧密,也遭人弹劾一并下狱了。”

“朱兄不是那样的人,只怕他是遭人陷害。说要如何处置他没有?如今这案子到了哪一步了?”张睿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日,朱举人少年得意,不知道当了多少人的进取之路。

“你们果然是情谊深厚,往日里那些和他称兄道弟,恨不得同穿一条裤子的贵公子们,却没有这么好心了。”芍药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手重重拍打在案桌上,满脸忿忿。

“听说有人揭发,说姑爷要和尚书家做儿女亲家,也不知陛下会如何处置呀。小姐总是刀子嘴豆腐心,说着不愿意插手,却还是将他家的老人安置好了。所以说,夫妻嘛哪有什么隔夜的仇……”她笑着打趣芍药,芍药竟然不生气。

“朱兄的父母?”张睿惊奇。

“是呀,他们家真讨厌,明明只有一个儿子,平时看得宝贝蛋儿似的,需要用银子的时候,却扣扣嗖嗖的,一点都不愿意往外头拿。都这种时候了,还要住大宅子呼奴使婢,要不是芍药……”牡丹说起那两位,也是一肚子不满。

芍药却打断她:“他们怎么样,我们有什么资格评价,又不是我爹娘。我和朱郎还有一段前缘,不得不偿还了。只是苦了你们,原本锦衣玉食,如今却不得不荆钗布裙……”

“这不算什么。”牡丹看了看身上的衣裳,只是旧了些,却也精致美丽:“咱们当初不就是一穷二白的?如今有了经历,还怕再来一次不成?”这话极其像桃花的论调。

“你之前说朱三在打点,可有什么进展?只怕陛下盛怒之下,他会成了被殃及的池鱼。”张睿问芍药。

“他不过是个喽啰,算不得重要人物,别人要泻私愤,也不过在他的仕途上做些手脚,性命是不会有什么妨碍的。”芍药平淡地说道:“只是朱三却看不开,整日里费尽心思周旋,却没什么用。”

“松溪,你若是真的为了我好,为了我和朱郎的关系好,就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知道你肯定有些门路,可是,我实在是看透了,我和他只能共患难却难以守富贵……”芍药叮嘱张睿。

“那你同他爹娘?”

“我也看开了,毕竟是一家人过日子,和和气气地才好。”芍药明艳大方地笑道:“只不过朱郎仕途不顺,家里的条件不好,他们还需要跟着我们颠沛流离、忍饥受冻了……”

“你这是又不愿意离开他了?”使者眼睛瞪得像两个铜铃,和他俊秀的面容有些违和。

芍药不说话了,似乎还是没有考虑清楚这个问题。使者见状,也没有逼她,反而劝她说道:“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要让自己陷入死胡同了。”

由于急着走,张睿请求芍药带他去看望一下朱举人,使者便请牡丹带他们去铺子里看看其他花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