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便也不敢再吭声。

“给孤备马。”

“殿下要骑马进宫?”

“是啊,三位宰执同时等着孤大驾,孤岂能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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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隋衡到了隋帝议事的宫室,即墨清雨、颜冰、韩笑果然都已立在殿中。

隋衡行过礼,笑吟吟问:“孤离都这段时日,左相身子骨可还康健?”

即墨清雨一抖胡子,别过脸。

隋帝瞪儿子一眼,道:“南征情况,你和三位宰执说说。”

隋衡正色答:“大致情况,儿臣已在早朝上禀报过,如今江南五国尽皆归顺大隋,江国不过苟延残喘罢了,待今冬黄河结冰,儿臣便可长驱直下,一举拿下江都,让那江帝跪下来向父皇俯首称臣。”

江、隋乃是世仇,两国划江而治,从祖辈开始就血战不断,若真能攻破江都,自然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

隋帝也是个有野心的帝王,自然乐见其成,只问:“朕听闻,那江国太子江容与在诸国间素有名望,你当真有把握,另外五国是真心归顺你?”

“自然。”

隋衡扬眉:“江容与所谓德名,都是虚伪捏造出来的,儿臣已建招贤台,鼓励南国名士公卿主动检举其伪造德名的罪证,总有一日,儿臣会向天下揭露此人虚伪面目。”

即墨清雨直接闭上眼。

“用钱财收买人心,网罗罪名,只有心术不正之人,才能想出这等阴损招数!”

隋衡含笑转头。

“兵者诡道,只要孤能顺利拿下江南之地,用些巧计又何妨。再说,此事证据确凿,有姜国国主姜玉屏亲口为证,还有昔日江容与门下客卿不要钱财,主动站出来揭发,左相如此言之凿凿的说孤网罗罪名,莫非也受那江容与德名蛊惑,对其起了‘惜才之心’?”

即墨清雨气得面色铁青。

隋帝开口斥:“说事就说事,不可对左相无礼。”

皇帝对太子的宠信与纵容就差写在脸上,即墨清雨纵心中不满,也没法离间人家父子感情。便冷哼声,不说话。

隋衡倒是就坡就下,与即墨清雨轻施一礼,道:“孤向来心直口快,说话直爽,左相莫要见怪。左相若得空,不妨亲临陈都,去看看孤建的那座招贤台,顺便听听南国士人口中的江容与到底是怎样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这听到即墨清雨耳中根本不是道歉,而是挑衅。

他冷哼声,回:“不必了,老夫年迈体衰,没那个闲情雅致。”

韩笑看看这个,看看哪个,开始熟练的和稀泥:“大怒伤肝,左相莫激动,殿下此举,也是釜底抽薪,杀敌于无形。俗话说得好,这领兵作战的最高境界就是不费一兵一卒,不战而屈人之兵。略施巧计,用最小的伤亡换取最大的利益,难道不该称赞么?至于其间真真假假,连他们江国自己人都掰扯不清楚,和咱们又有什么关系?”

“那个颜相,你不是要和陛下说今年春日宴的事么?”

春日宴是隋都盛事,每年三月初三前后,各国文人士子、名士公卿会齐赴隋都,踏青游玩,饮酒作乐,并进行才艺比拼。

这个时代,名士公卿都要修习君子六艺,因而和流觞宴一样,春日宴也设置了六类比试项目。为了照顾一些文学水平不发达的偏远小国,春日宴还设有专门的蹴鞠、角力、骑射类比拼。大小项目加起来,足有二十多项,比流觞宴规模更大。

只因流觞宴声名在先,又有“南国四公子”声名鹊起,享誉诸国,春日宴才没有多少存在感。

但春日宴在江北诸国还是有特殊意义的,因这个时代,想要入朝为官,除高超的才学外,还需要经过名人引荐,家中有门路的自然不必发愁,但没有门路的普通学子,都希望能在春日宴上一展身手,博得朝中重臣和大儒们的关注。

春日宴一直由右相颜冰筹办,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隋帝便问筹备情况。

颜冰躬身答道:“大小事宜都在顺利进行中,但关于参宴宾客名单,老臣需请示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