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蕴终于反应过来,此人又在故意戏弄他。

立刻张口,在他肩头狠咬了口。

隋衡啧啧:“你现在咬孤是越来越熟练了,回回都跟仇人似的。待会儿,可别求着让孤饶过你。”

江蕴耳根发热,又咬了口。

回到别院,嵇安亲自领着宫人在门口迎接,就见车门打开,隋衡大步下来,怀里抱着个清瘦如玉的小郎君。

小郎君已经没有意识,只有一截雪白的腕垂在外,夜色下,莹白如幽昙。

嵇安忙低下头,一面让宫人快去备热水,一面疾步跟了上去,听候隋衡差遣。隋衡直接把人抱到了床上,道:“取一盏热茶过来。”

“是。”

嵇安很快奉上茶。

隋衡用指腹沾了茶水,一点点涂抹到小情人柔软布满暗红血色和干皮的唇角,用巾帕擦拭干净,看着水泽慢慢渗进去,方道:“里面有孤就行,都去外头。”

嵇安领命,躬身退下。

隋衡慢慢摩挲了下唇角一道碎印和破皮处,有些后悔,都怪他后来把人欺负太狠了,又让他咬伤自己了。

第二日江蕴睡到日头大亮才醒。

隋衡已经上早朝去了,嵇安依旧准时恭立在廊下伺候。

“今日殿下特意让膳房给公子做了补身体的鱼糜粥。”

江北这个季节鱼少见,鲜鱼更少,一份鱼糜粥,用的还是没有腥味又少刺的珍稀鱼种,自然更珍贵。

江蕴拿起勺子尝了口,软烂的鱼糜入口,很是鲜美可口,和他想象的不能忍受的味道并不一样,便不知不觉,吃了一小碗。

嵇安忙问:“可要老奴再给公子盛一碗?”

江蕴摇头,道不用。

如范周所言,他不习惯将任何喜好包括饮食上的喜好暴露在人前,平日即使偶尔尝到合胃口的食物,也不会超过三口。像吃这样一碗粥,已是极限。

但嵇安依旧很开心。

因他能看出来,他们的殿下,是把眼前小郎君当宝贝疙瘩一样宠着的,一餐一饮都要亲自盯着,可见上心程度。

能让小郎君吃一碗可口的食物,恐怕比他做其他费心费力的事都更能讨好殿下。论察言观色,高恭虽然也不错,但嵇安自信,远不如他。

而且江蕴漂亮优雅,如仙鹤一般,脾气也和善,并不仗着殿下宠爱骄纵,苛待下人,嵇安十分欣喜,殿下能找到这样的小郎君。

樊七瘸着腿立在廊下,显然和嵇安的看法截然不同。

他已饿着肚子拖着腚上的伤站了一天一夜,前胸都快贴着脊梁骨了,可因为不满时辰,殿下即使上早朝时也没开恩让他坐下或回去休息。

还不都是因为小狐狸精。

看着江蕴坐在亭子里优雅喝粥,自己却要挨饥挨饿地站在廊下受罚,樊七十分不平。

好不容易站够了时辰,樊七嘶一声,活动了一下已经快僵麻的手脚,一瘸一拐的往府外走。一辆马车恰好辘辘驶来。

虽然外观低调,但装饰精致考究,驾车的马也雪白矫健,一看就是贵族专用。

马车在别院门口停下,仆从打开车门,一个身穿绯色官服的年轻公子从里面露出身影。

樊七大喜,近前行礼唤:“颜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