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页

当年分手掺杂了太多愤怒、痛心以及有苦难言,而且事发突然,他甚至来不及意识到从何时开始感情急转直下至破裂,他们甚至没能好好说一句再见。等日后他冷静下来再想探知钟隐的近况,才发现这个人是铁了心要离开,联系方式全部更换,也不再联系任何他们熟知的人,就像一滴水融入海洋,消失得干干净净。

一千多个日子,他没再探听到过半点关于钟隐的音信。

苦楚也在他脑海里反复捶打了一千多天。

为什么?

为什么离开?

为什么要放弃自己?

为什么能如此狠心斩断他们的感情?

他有无数个想要得到回应的问题,眼下任绡在旁边不说,哪哪儿都潜伏着娱记的公共场合显然不是一个好机会。当务之急是抓住钟隐,不让他再次从身边溜走。

霍西悬难得嗓音迫切:“你住哪里,我送你。”

比起提议,更像命令。

任绡略带诧异地瞥了他一眼,而向青山张大的嘴巴已经合不拢了。

只有钟隐早有所料似的,嗓音平稳,面有倦色:“不用。”

加班、来时挤地铁、想要揪住向青山把儿子的事情问个明白……每一件事都叫人困顿,然而这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和霍西悬重逢来的叫人疲惫。

商场上霍西悬向来是个凌厉之人,现下被拒绝,却并未难堪,也没有怒意,甚至同样意料之中。但他还是追问:“开车来的吗?”

“不劳霍先生费心了。”

如同先前校友二字隐匿了过去,钟隐用先生一词,也拉开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