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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梦不是头一回,在刚分手的那半年,他常常梦到类似的场景。风筝大多是真的风筝,背景有时候是草地,有时是海边,甚至有过他们的小公寓,天花板高如穹顶,怎么也碰不到界限。而在那些梦里,钟隐几乎没有选择过留下来。

他无能为力看着他离开的样子,已经很多很多遍了。

他被它们折磨得要发疯,现实已经惨惨淡淡,连梦境都要来回受刑,人生一片灰败;信神佛的朋友看不下去,找人给他占卜驱邪,打扮成吉普赛实际上根本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女人神神叨叨,说那些风筝线意味着缘分,线断了,他和某些人的缘分也就断了。

可他不信,若他们的缘分的确尽了,早该互相忘却才对,为何还会反复梦见?断了的线,是不是还能再连?

霍西悬醒来,身边空荡荡,没什么草地,没有古怪的风筝,当然也没有钟隐。

他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拿起手机,查看打搅他睡眠的罪魁祸首:五通未接来电,四个来自蒋政,还有一个任绡的。

他先给任绡回了电话,姑娘说杨羽蕾将在一小时后到,让他也尽快。

又打给蒋政:“在路上了。”还没下床。

“我还以为你忘了。算我求求你了,以后能不能不静音?”

“万一有人的猫猫狗狗按错号码,不是白白吵醒我。”

“……我说不过你。给杨总的礼物和任小姐的花都买了吗?还有霍董要转交给任董的东西。”

早忘得干净。“都记着呢。”

“你小子少来,东西记得带,礼物和花我买过了,找人送到任家附近,你待会去拿。”

“政哥,太够意思了吧,我何德何能拥有你?”

“哼。”

蒋政表面对他的谄媚不屑,霍西悬还是听出了笑意。差点儿忘了去任家的事就这么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