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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好了钟隐,霍西悬找了家酒店让自己冷静一下。本以为会失眠,也许是身体的保护机制强制他休息,这一觉竟然顺利地睡到天亮。

醒来后枕边空荡荡的,缺了一块,霍西悬发了会呆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孤身睡在酒店。

要是一切只是个梦就好了。

要是他再睁眼还躺在家里,怀里搂着熟睡的钟隐、他们昨天只是度过了普通一日,就好了。

霍西悬也知道,世上没有时间机器,再痛心疾首也不可能后退。打破他思虑的是手机铃声,他慌忙抓过来一看,是妈妈打来的。

他妈妈就像大多数妈妈一样,对他有些近乎无底线地宠。也像一些妈妈那样,在涉及到教育分歧,会全权交给爸爸处理。霍家是典型的严父慈母,所以即使霍西悬和家里闹翻了天,即使霍太太心疼得不得了,也按照他爸的“指示”,一次都没联系他。

然而今天仿佛心灵感应到儿子的痛苦似的,打来了电话。

霍西悬当然不想让妈妈看到自己的脆弱,也不想在如此混乱的时刻再让母子、父子关系掺和进来,可他心底某个很深的角落,仍藏着一个摔了疼了要哭着找妈妈的小孩子。

他看着孜孜不倦亮起的手机屏幕,还是按下接听。

妈妈先是和他聊了聊

家常,说爸爸最近身体不太好,青悦的状态不佳,二者息息相关;关系很好的阿姨已经抱了孙子,时不时在她们的姐妹群晒晒,她也去看了小婴儿送了不少见面礼,家里有个稚嫩天真的小生命着实多了许多欢声笑语……

霍西悬有一搭没一搭听着,虽然脑海里充斥着钟隐的事,能听到妈妈的声音也很好。

他沉默了一会儿,妈妈停下了正在说的话题:“最近过得不开心呀?”

为什么,为什么妈妈一听就能听出他的开心与否呢?

在别人关心他要不要回去继承家业、青悦究竟花落谁手之时,妈妈关心的仍是他本身,还是“开不开心”这种成年人的世界中最不值一提的小事。

听见他抽了抽鼻子的声音,妈妈嗓音更柔和了些:“不开心就回家,哪怕住几天也行,妈妈给你做海棠酥,你小时候不是最爱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