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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真的可以。”任绡说,“我不光知道他想要离开你,括号,又一次的,而且已经为此付诸行动。”

公司忙碌,加上想给予对方缓冲期,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和钟隐联系了。任绡的话让他莫名上火:“什么意思?”

“你不会不知道吧?”女孩轻描淡写,“在你工作飙车喝酒这阵儿,他已经离开酩城——搬家去皇都了。”

“那我先走了。”

钟隐伸手关掉台灯,收拾好东西,在一片单调的敲键盘声中离开办公室。今天和儿子约定好了提前接他放学回家,难得跟公司请了个假。

领导没有多问原因,同事也没人关心。和浪漫多情的酩城不同,皇都正如它的名字一样,寂寞严肃,每个人都把感情收纳好,绝不让多余的部分跑出格子。

挺好的,他想,他也想像这个城市一样,抹掉不该存在的情绪,只专注于脚下的路。

来皇都的第二周,他给盐盐找了个日托班,已经四岁的小家伙习惯了这种寂寞,在新环境意外得很习惯。

原本担心发现他离开的霍西悬会不顾一切追到皇都来,结果并没有,甚至连微信和电话也安安静静,一次提醒都没响过。钟隐有意无意会看向手机,他不知道,或者不敢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

他离开公司,才发现外面下雨了。步入十二月的天气可真是够冷的,他缩了缩脖子,把围巾裹得更紧了些。

车还留在酩城,这两周只能坐公共交通上下班。他时间卡得很好,到日托班时正好赶上小家伙们放学。

同霍西悬重逢的半年来,变化最大的并非两个大人,而是小男孩。不知道是因为和霍西悬接触的原因,还是经历了各种各样的变故,他同陌生场合陌生人打的交道多了,胆子也大了起来,不再像小时候那么腼腆害羞——虽然严格来说还有很长一段日子都属于他的“小时候”。

比如说,才来短短几天,钟盐在这个日托班已经交到了朋友,远比刚到总公司的钟隐社交顺利。男孩生性乖巧长相可爱,老师们也很喜欢他。某种程度而言,盐盐在皇都的这一周,比他在酩城的几年都要开心。

钟隐撑着伞,站在栏杆外看他和小朋友们穿着雨衣玩得很开心,眼前忽然浮现一幕幕有可能的以后:

盐盐上小学、中学,越来越重的学业大量压缩他们父子俩的交流时间;

再大些进入叛逆期,可能不再愿意事事听爸爸的话,更不会像儿时那样依偎在他怀里、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