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刚说完,温文彦想起前半场辜长思的疑问。

一时他有些头大,不会又有什么问题要问他吧。

可就在温文彦神情略划过几分痛苦之时。

辜长思却微微抬了抬手,执于身前。

温文彦能清晰看到辜长思袖口上大气山河纹的一针一线。

温文彦眼里闪过些许莫名,辜长思叫他,总不会是专门让他欣赏辜家绣娘的刺绣功夫吧。

不过,这回温文彦倒是不用再多问一句。

辜长思的动作极快,带着行云流水的飘逸唯美。

垂首,弯腰。

他郑重地向温文彦行了个礼。

耳边。

辜长思清寒的声音响起。

“温兄,对不起。”

温文彦眉梢瞬而上挑,本是有些困惑的眼,眼下充斥着震惊。

脑海中没先觉明白辜长思话里的意思,反而直直闪过一个念头。

原来,辜长思也会低下他高傲的头颅啊!

八月下旬。

盛京的各大城门守卫,均是到了严阵以待的时候。

也不若往常那般,可以偶尔偷懒晒个太阳,摸个鱼,吃点花生,喝个小酒。

只因,盛京近日来,聚集的人群格外的多。

他们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分辨,不能怠慢对待任何一位。

指不定这里面,就有哪位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像是前些时日,盛京南门那边迎着一个破落马车,城门守卫见其马车破烂不堪,车主亦是平民粗衣,便没瞧上眼,对其态度极其恶劣。

谁料那位白发老翁,摸了摸胡子,神色淡笑,也没说什么,但就伫在城门口不走了。

过了会,一路宫人迎了过来,对着那位白发老翁齐齐跪地。

众人这才知道,这位白发老翁,竟曾是当今圣上的帝师。

吓得先前那位接待白发老翁的城门守卫直接尿了裤子。

不过,这也算是这位城门守卫“行大运”,倒也不至于每每都如此“行大运”。

但最近盛京确实聚集了不少文人墨客,达官贵人,世家子弟。

可谓是汇聚天下英才。

盛京里举办的琼花流水席,都已举办了十日十夜不休,还有人数越趋增加的架势。

而今日。

汇聚在盛京里的才子佳人们,却都朝着一个方向奔赴而去。

盛京南郊,清远湖。

【月迟水榭】

温府的马车自然也在前往月迟水榭的路上。

不过,以往温府姐妹都在一个马车。

今日,温雪翡却同温母在一个马车,温胭脂则去了前头,同温文彦乘一个马车。

且两辆马车里的气氛都有些诡异。

此时,温雪翡端坐在马车里,整个人明显瘦了一些,眼下青黑虽用脂粉掩盖,却还是显露了出来。

温雪翡坐在那,一如从前,像是温母听话贴心的小棉袄。

可是,温母看着温雪翡下意识覆在右手手腕的动作,还是抿了唇。

下一刻,眼神哀恸。

温母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温雪翡却似察觉,抬眸,眉眼微弯,像是可爱的小月牙。

“母亲,可是在担心我?”

温母:“雪翡,你若是难过,便与母亲说说,说出来心情便是好些。”

“你别憋着。”

“且月迟雅集虽是机会难得,但以后也不是没有旁的机会,你别钻牛角尖。”

温雪翡扬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