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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太可怕 灯太亮 1397 字 2022-10-18

叶香,鸟鸣,不远处湖水的清气,连同一抹极淡,又极深的温柔,隐在石凳上青年的心跳中。

丁君这一觉只睡了很短的时间,与其说睡,不如说只是打了个盹。男人睁开眼的时候被正午过于灼人的阳光晃得皱了下眉,眼前便立刻有一抹阴影投下,陆踏歌伸手为男人遮了遮,待丁君适应后才收回手,目光投向站在天泽楼前的叶英。

“在下也是方才刚至”未等陆踏歌再言歉意,叶英便已率先解释,语声里带了些许笑意“古树虽大,却不比大漠飞沙壮阔,令寒王感到无趣是在下招待不周之过。吾听闻西域人多好鲜味,藏剑山庄的西湖醋鱼或可一尝。”

三言两语,便凭着这两人的互相在意将陆踏歌并丁君的好感刷出了新高度。

第二日两人离开后,叶蒙询问叶英陆寒王性情如何,藏剑大庄主沉默须臾,却轻声一叹。

丁君的身体,是在这年年关将近时突然恶化的。

下半年的时间,他们走了许多地方,看过百丈松,品场塞外酒,一赏关山月,也参与过丁君试着对陆踏歌只管喝的曲水流觞。

在丁君咳出第一口暗色的血后,陆踏歌没什么过多表示,青年依旧是那副冷静的,不急不缓的样子,只调转了马头,开始往回走。

男人的意识多有昏沉,清醒时却不再窝在车里琢磨那本已经被他看了二十多年的明教功法,而是尽可能的出去坐到陆踏歌旁边,陪青年看着路上景色。

他二人都不多话,这么走下来往往几个时辰都很安静,安静的只余马车偶尔颠簸带起来的陆踏歌身上金饰叮当。

丁君抬眼盯了一会儿青年身上那条蓝色的饰带,许久后忽然轻轻的叹了口气。

说到底,还是他——

“踏歌的命,是师父给的”青年打断了丁君要说出口的话,一边赶车,一边道“入教,拜师,大光明寺之战,纵横大漠十余年,执掌洪水旗,获封法王,名震天下。这些都是师父给的。”

他的师父向来心狠,是教内人人畏惧的,为了替明教选出真正天赋胆识无一不缺弟子,而只教了些基础武学便将那些刚入教之人丢去死亡之海的冰魄寒王。同时也是臂上疤痕足有十余道(注1),用低缓声音叮嘱大家要刻苦习武,不厌其烦为他们解惑的温和师者。

青年双手紧握成拳,却也绷住了面上的不动声色,他垂下头去啄丁君的唇,声音里是化不开的情意“与师父在一起,一天的快乐,便足以胜过一年,一年的,便已足够回味一辈子”

丁君沉默须臾,少有的,很轻很轻的,发出了一声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