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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树与烂柯人 舍曼 754 字 2022-10-18

“我说,”倪芝又问一遍,“干嘛让我偷听?”

陈烟桥往后仰了仰,舒舒服服地吞吐了一口烟雾。

终于答她,语气极其不善:“你以为我想让你听?”

那时候,等他想起来陡然消失的脚步声,像有人在背后逗留,倪芝已经听得差不离了。

倪芝问他,“不能是路人?”

“脚步声停了,又没人上楼。”

“隔壁单元的住户呢?”

她伸手指了指他们面前的单元楼旁边的一栋。

陈烟桥用那只没捏着烟的手给她大致挥了个方向,在灯光投影下,他手指修长,关节粗细适中,形状优美,唯一美中不足就是虎口贯穿到手腕的疤痕。

“那栋的门,在另一面。”

一个人能不能沉住气,在这种时候就显而易见了。

从陈烟桥戳穿她到现在为止,他还没问过一句有关被偷听的问题。

倪芝东问西问半天,就闭了嘴,做好准备等他开口质问。

一般来说,有两种人心理创伤比较大,一种是闭口不谈,谈虎变色,一种则是表明风平浪静,轻描淡写,往往倾诉和哭泣才意味着愈合的开始。

她的步伐比她的脑子要快,她起初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已经追到了小区门口。

她这回想明白,该是陈烟桥越是避讳,越是油盐不进,甚至宁愿请一顿火锅钱,越说明他的伤痛未愈,故事大有来头,惹得她直觉想一探究竟。

没想到陈烟桥把烟抽的差不多,把烟屁股往旁边垃圾桶顶上摁灭了,仍是半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