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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树与烂柯人 舍曼 1094 字 2022-10-18

倪芝反手拍了拍她,好似跟陈烟桥这一段感情,倒成了全天下人都对不起她。

或许本来就注定不合适罢。

一直到离开哈尔滨那天,何沚给她的钥匙,被倪芝反复拿手里端详,她始终没有去过铁路小区,亲自用这把钥匙试一下。

或许是相信何沚不会干这种蠢事,或许是怕自己再鲜血淋漓一回。

倪父送她去的深圳,倪母回去上班。

对于倪芝这般在外面上学近六年的人来说,她不过是不愿让倪父倪母再忧愁,倪父愿意送她便接受好意。

哈尔滨才刚刚入春,深圳已经入夏一般,空气里都是热腾腾的水汽。

李副院长技术硬,在项目里颇有话语权,公司给他带的这几个博士生研究生就近租了个公寓。但南山区都是高新产业,工资高物价高房租贵,反正几个穷学生,还照寝室里那样住上下铺。滨大向来女生少,另外两个屋里都是男生,倪芝同博士师姐住一起。

她办了张深圳的手机卡。

删了陈烟桥的备注,看见他的号码,还是想都不用想,便是他。

床上风扇在嗡嗡,手机也震,倪芝拿起来犹豫,不知是否还有必要接起来。现在回想起来,两人因为卫晴的事情吵架,她去外地实习了一个月。陈烟桥就没有在电话里低过头,倒像是时间到了,她自己回哈尔滨的罢。

陈烟桥摸着那个瘪了的长白山烟盒,拨了一遍又一遍。

人死如灯灭,但身后事哪有这般轻易尘归尘、土归土。陈亭麓在老家还有遗物要整理,注销户口,办死亡证明,销所有的社会上存在关系,挨个销银行卡存折。

他情绪不好,这边没这么快回去,止不住想她,又不知怎么跟她说这件事。

他十年后回家,陈亭麓便因为情绪波动去世了,再算上他隐瞒了这么久对余婉湄造的孽,陈烟桥不愿意开口说,更不愿意让倪芝自责。

拖来拖去,陈烟桥是坚信她不会分手,倪芝一向心思剔透,不会信何沚说的话,除非他真犯过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