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杀我了么?”禽兽颤声地问。
“不,”展昭抵着她的额头,精疲力尽地闭上了双眸,沙哑低沉,“我很感激你。”
“过往我以皮囊表象识你,如今残酷地缠斗过后,我才真正地看到你的真实样子。”
她是世界投下的一角畸形暗影,混沌而有序。
“禽兽,我知道继续往前走,下场不会好,要么道德操守毁灭,要么肉|体毁灭,但我不后悔走这条路。”
禽兽安静地继续倾听。
她听到了青年武官疲惫的轻笑声,带着致命的魅力:“与其庸庸碌碌长命百岁,不如轰轰烈烈炽烈燃烧。你说,对吧?”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仰无愧于黄天,俯无怍于大地。
只此一生,没有来世,但求忠于自己的道。
“……展大人,敬佩。愿你如愿。”
震动。
指尖微微地蜷起,隐秘地攥紧。
浊世丑陋,怎么可以有如此烈艳的人物?
正邪相争,机关算尽。
步步凶险,处处惊心,精疲力尽。
前一晚彻夜未眠,缠斗得两败俱伤,第二天俩人都没有出房门,官驿楼上睡得昏天暗地。
展昭把禽兽抵在怀里,控制得紧紧的,睡眠中眉头深深锁着,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玉堂……”
他轻轻地梦呓,禽兽睡梦朦胧地应了句:“玉堂什么,早喂鱼了。”
后知后觉,悚然惊醒。
素来端正忠直的展昭,从未如此之阴森可怖,宛若阎罗恶鬼。
“你害了白玉堂?”
“不,没有!”
“你害了我青梅竹马的发小,锦毛鼠?”咬牙切齿,含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