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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林蔓推开熟悉的门，客厅里，遮光帘拉得不留一丝缝隙，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股呛鼻的烟酒味。

她捂着鼻子，打开玄关处的灯，走进去。

男人半靠着沙发坐在地上，脚边是打翻的烟灰缸和几个散乱丢着的酒瓶，红酒，啤酒都有。

一片狼藉。

她走过去，“哗”的一声拉开了窗帘。

刺眼的光线大片铺洒进来。

秦睿皱了皱眉，慢慢挑开眼，盯着窗边的人看了好一会，才辨认出：“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死了没有？”林蔓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把花放在茶几旁。

秦睿轻蔑地扯了扯唇角：“那让你很遗憾，而且我就算死了也不会通知你，赶紧离开，我记得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许再来找我了。”

每一个字都充斥着强烈的疏离和厌恶。

林蔓觉得自己应该是生气的，但看着他现在衣服又脏又皱，胡子拉渣的颓废模样，更多的是不甘和无力。

她缓了一口气，语气轻佻地刺回去：“我凭什么听你的啊，秦老爷子快不行了，秦氏现在还有你的位置吗？”

秦睿懒得理她，目光也移开了。

林蔓踢掉他手边的啤酒瓶。

秦睿不耐烦了：“既然你现在跟了我大哥，是不是该安分守己一点？不然别没了进秦家的机会，还把自己的命给搭上。”

他声音哑得像锈住。

但赤.裸.裸的嘲讽还是让她心里一凉。

林蔓见过这个男人温柔，绅士，风度翩翩....各种美好的样子，却没想到最后他留给自己的是这样卑劣的一面。

他自始至终是看不起自己的。

或许只是以前伪装得太好，自己也被蒙骗了。

“秦睿，你就不怕我报复你？”她在他面前蹲下。

秦睿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随你。”

怎么威胁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林蔓知道自从两人的丑闻曝出去后，秦老爷子又生病了，他已经没有顾虑了，任自己因为“封杀”的事和他撕破脸，报复他都无动于衷了。

见人还不走，秦睿耐心到了极限：“还不走吗？我报警了。”

他说着摸过地上的手机。

林蔓一把拍掉，情绪突然无征兆地爆发：“秦睿，你还能在孬一点吗？为了个女人跑到凌港来半死不活的，我就算是关慕，我也看不上你——”

提到关慕两个字。

他终于有了反应：“你闭嘴！”

“怎么，实话还不让人说？”

林蔓突然有了些快意，“忘了告诉你，我今天去花店还碰到她了呢，和你曾经喜欢过的林书迎在一起，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失败呢，喜欢的人都不喜欢你，怪不得像条丧家之犬——”

“林蔓！”话音未落，男人捏住了她下颚。

力气很大，她感觉自己骨头都快裂开了一样疼。

“你，放开。”

秦睿眸光里闪过几分凶狠，收回手：“我告诉过你，以后别靠近她。”

林蔓呛了声，揉了揉麻木的下巴：“这个‘她’是谁？是关慕，还是林书迎呢？”

他神色复杂地盯着她：“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没意义啊，就是见你痛苦我开心，秦睿，欺骗我，把我当替身，最后还要利用我，侮辱我，爽吗？”

他不想回答。

林蔓不屑说：“你说你原来娶关慕，不会也是把她当替身吧。”

其实他也分不清。

只是那时候自己缺一个联姻对象，关慕是最适合的人选。

不为别的，就因为她背后的京盛。

后来，他慢慢发现不是这样，关慕虽然有时候很擅长无理取闹又骄纵，但那种鲜活的样子，不止一次触动到他。

或许他是动心的，但那时候心里还装着一个得不到的人。

越得不到，越惦念。

所以，他总是格外克制着对关慕的感情，甚至不敢靠她太近，他无法接受自己同时喜欢两个人，更怕哪一天被关慕知道。

她那样纯粹的人，会怎么看待他。

一个得不到，一个不敢接近。

所以那感情的发泄口只剩下林蔓了。

他给她资源，她回馈他一些别的东西，这种交易，在娱乐圈里也并非个例，而且既然是交易，就抵消了他对她的负罪感。

可感情的复杂程度有时候真的不能用逻辑去解释。

后来，在那场宴会上。

他被关慕撞破，也在那晚见到了林书迎。

对方站在人群外，冷漠地围观着，那一刻，他心里堆积的那些渴望和爱意好像突然就消失了。

他开始害怕起关慕要离开自己。

秦睿眼神有些散，摇了摇头，低声说：“不是。”

至少现在，他确定了，不是。

林蔓自嘲地笑了笑：“不是也没用，人家现在估计已经和关沉在一起了，你这副样子，拿什么去竞争。”

秦睿眸光动了动。

林蔓撩了一把头发，起身：“就这样吧，你继续在这待着，说不定我下次来的时候，得给你准备白菊花了。”

秦睿瞥了她一眼：“不需要。”

“这可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