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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道:“天下那么多人,东京达官贵人也多如牛毛,绍哥儿不怕他们不服?”

李处耘道:“谁不服?不服也得问问兄弟们答应不答应,大伙儿已经坐上位置,也不是吃素的。”

李圆儿轻轻说道:“我怎知道他能像现在这样?又不是图他荣华富贵。当年在 州,他不过是个普通的禁军武将。”

“非也。圆儿自然没想着图他显贵,但当年你挑来挑去那么多人都看不上,为何独独看上了他?这便是目光见识。”李处耘笑道。

他站起身来,在窗户前踌躇满志地吟道:“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李圆儿在后面没好气地说道:“这首词被父亲得意洋洋地唱出来,真是糟蹋了。”

李处耘回头淡然道:“兴亡盛衰,只有上位者才能掌握,才能悲悯苍生。若本就是个草民,百姓如何疾苦管得着么?我家小女知书达理、本性仁厚,将来一定可以辅佐平治天下!”

李处耘走回来小声叮嘱道:“纳你为妾之前,切勿与他作出失德之事。”

“父亲!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李圆儿脸一红,神情羞涩就好像恨不得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处耘却一脸正色,十分严肃。单看表情,仍旧是以前严厉的家主表现。

第二百九十二章 炙手可热

河东潞州,九月的天气已经很冷了。

但节帅衙署内却是很暖和,门口挂着充填厚实的门帘;里面烧着石炭,火焰正旺,把从高高房梁吊下来的一口铁锅里的水烧得“咕噜咕噜”直响,白烟一直在冲。

北面背着手正在回顾周围的中年汉子便是昭义军节度使李筠,李筠在这里已经呆了好几年,长期和北汉军作战。

李筠身穿一身绸袍,长得人高马大,两道剑眉颇有杀气。但也许是他嘴皮长得薄、肤白、皱纹少的关系,仪表看起来不如周围的武将五大三粗。

下首几个五大三粗的武将穿得非常厚。在这屋子里呆了一会儿,他们已经有点坐不住了,有人脸上开始冒汗……外面很冷,穿着厚衣服进来却很燥热。另外几个幕僚因为没披甲,倒比较方便,有人已经把大衣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