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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青丘形势动荡,只要那些族老们脑子不傻,就不会不同意这样划算的买卖。只是,溪云去就去,为何还要带着那小东西一道儿,莫非是为了下任狐帝人选的事?

思及此,昭炎突然又没由来的一阵心虚。

因没有提前给小东西打商量,他就擅自做主把之前从禹襄口中知道的旧事悉数告诉了溪云。他心里隐约明白,烧灵之事于小东西而言是不堪回首的隐秘,就像一道血淋淋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一样,他宁愿一个人在黑暗中默默舔舐,被误解被指摘,也不愿轻易吐露给第二人,哪怕是自幼陪他一道长大的两个老仆。

烧灵灯烧掉的不止是少年的灵根,更是一个本应光芒四射的少年一生的骄傲与意气,并与之伴随的浓重的耻辱与怨恨。

这世上,没有人愿意回忆自己的骄傲是如何被人一点点摧毁的,何况还有东海血狱里那段惨烈充满血腥与绝望的岁月。万一溪云当众说出事实,小东西会不会怨他恨他,并遭受二次伤害。

昭炎越想越不踏实,便问青鸾:“族老们在何处?”

青鸾想了想,道:“就在祭坛后的祠堂里。”

昭炎便召来麒麟,直接往祭坛赶去。结果刚到祭坛外,遥遥就看见长灵和溪云一前一后从后殿走了出来,长灵穿着斗篷,怀里还乖乖抱了个手炉,手炉外包着层鹿皮,正是他昨夜准备的那个。

昭炎嘴角不由一勾,正要迎过去,耳边忽传来一阵呵斥声,错目一看,就见几个修士模样的人正押着一个披头散发、体态肥胖的人影过去,正是博徽。

那些修士分明穿的是狐族服饰。博徽手脚沾满血,被一路拖行着,跟死了半截一样,后背衣袍上也全是血,脚踝上还锁着一条赤色锁链。

昭炎隐隐猜出什么,驱着麒麟慢慢行至长灵跟前。

长灵仰头望他,眼睛一弯,似乎也不奇怪他会找过来,偏头和溪云商量道:“我想单独和他说两句话,晚些去找你。”

溪云点头,警告的看了昭炎一眼,先行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昭炎的错觉,昭炎总觉得,以前这位大将军看他的眼神虽也提防,但那单纯是猎物对入侵者的地方,现在却多了点别的味道。

等溪云一走远,昭炎立刻把长灵捞到了兽背上,慢悠悠往回走。

昭炎琢磨着,还没想好要怎么启口引出话题,长灵忽然道:“你的好意我知道,不过,我想以我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