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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哲子倒不觉得如何,正待让仆从将号牌收起,庾条见状后脸色却是一沉,劈手将自己领到的“甲”字号牌砸在了对方脸上:“你且说丙字须得多少礼货,我家溢出礼货速速退回!”

他们这一行人或因门第、或因势位、或因礼品参差,所得号牌本就不尽相同,看到庾条这么叫嚷,原本已经行入的人也都疾行返回,将各自号牌抛回,纷纷要求换一个丙字。一时间,二十余个号牌被甩回来摊在那王府属官脚边散落一地,那一位属官看到这模样,脸色已是惨白,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一群人堵在门庭前,顿时造成不小骚乱,庾条却并无息事宁人打算,拉着沈哲子行向道旁,冷笑道:“狗眼观势,实在可厌!我等盛意而来,反被礼而下之,今日便教教这王府下奴何为待客之道。”

“你等又是什么礼法君子,敢大言教人待客之道?”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个冷冽声音,沈哲子与庾条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王袍时服的年轻人脸色阴沉大步行来。

第0155章 杀父之仇

沈哲子倒是素知庾家与司马家宗室之间素来相看两厌,眼下庾条又为自己出头,有理无理都安心看个热闹。只是没想到热闹还没看多久,司马家一位王爷便冒出来,倒是有些意外。

不过他也不觉得是多了不起的事情,时下司马家诸王权柄较之中朝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东海王地位有些超然,还是继承了司马越一点余荫,但也就仅此而已。

庾条在看清来人相貌后,神色却并无太多变化,冷笑一声道:“谯王莫非已任东海王属官?那倒是不巧得很,若王立于此,应不至于发生此等恶事。”

“庾幼序,你好重的威风!本王若立于此,你敢于庭前喧闹,即刻便将你收而斩之!”

这一位谯王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方养成一点气势,听到庾条语带调侃,当即便怒不可遏。

庾条听到这话,眸子却是一凝,对着门庭处一种资友摆手笑道:“诸位请少安毋躁,让开一条道路,放眼静观谯王殿下要如何将我收而斩之!”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收声,未必人人都有直言调侃对方的勇气,但也都纷纷站到庾条身后以表明立场,神色间不乏噱意。

倒不是说司马家诸王威严已经完全扫地,只不过在场众人有祖辈为官者,难免便受诸王乱政戕害。即便侥幸得免,神州陆沉、北地沦陷也该是这些宗室背锅,若说心中完全没有怨忿,那也未必。

那谯王没想到庾条这般无视自己身份,当即便有些下不来台,缓步行入门庭之内,视线在那宾客礼单一扫,旋即扫视众人一眼,便仿佛发现极为可笑的事情一般,指着庾条身后的沈哲子冷笑道:“我道你们这一群人要为何大义而张目,原来只为一个吴中貉子鸣不平!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庾幼序,你家虽不称高第,但总算是帝戚显重。你兄长时之名士,位掌中书,肩负台省重任。可笑你竟然自甘下贱,与这貉奴中的卑流同伍,实在让人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