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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使一声哼哼也没有,身体软软地贴着墙边滑下去,后面的砖墙棱角留下一道血痕。

整条巷子突然之间安静了几分,仿佛雷鸣之后的寂寥。

只剩墙内的母鸡不服,犹自“咯咯咯、蝈”地叫骂。许大使七窍流血,慢慢流淌出来,一片白鸡毛从空中飘下来,被他脸上殷红的血粘住,仿佛贴在面门上的纸钱。

洪公子收住拳脚,转过身来,怒气腾腾地直视众人,又盯着最前面那个人、瞪了一眼,虎目中如同有一道光射过去!

好几个人竟然马上向后退,被盯的那个人的双腿抖了起来,手里的木棍不自觉“啪”地落到石板上。不知是谁先跑的,继而一大群人四散飞奔,作鸟兽散。

“洪公子,出人命了?”驴车里的杜千蕊探出头来,看着坐在墙边一动不动的许大使。她的脸色发白,目光又十分复杂,忧惧的表情,让面部也有点扭曲。

洪公子见人已经死掉,也愣在了那里,伸手看自己的拳头面有诧异。

赶车的魁梧汉子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道:“奴婢劝诫不及、保护不周,罪该万死……”

洪公子道:“王贵,你别怕。”

三人丢下许大使,复乘驴车长扬而去。

他们沿秦淮河西岸南下,至皇城以南,但未过秦淮河,在一座院落前停下。宅邸并不算大,门外却有一队甲兵守卫!

看门的人识得洪公子,忙打开角门,躬身让于门旁。进得大门,里面是一排倒罩房,洪公子并不再往里走,就近走进一间倒罩房内,在一张竹榻上坐下来。

王贵和杜千蕊都站在旁边,见洪公子的手指摩挲着下巴一言不发,他们都不敢吭声。毕竟出了人命,事情似乎并不会那么简单了。

良久,洪公子开口道:“看样子,这事儿还不能如此了结。”

“是,那是。”王贵忙附和道。

就在这时,院门外一阵吵闹哭喊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王贵脱口道:“真快,怕是苦主找上门啦!”